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宇宙无敌帅气凉。】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双性·穿成弟弟后》作者:天痕壹月 龙马2015-11-29完结 原创 男男 架空 高 H 正剧 美人受 此作品列为限制级,未满18岁之读者不得阅读。 程昱身为武林盟主,与好友凤升鸣撑起武林正派半边天。 程昱弟弟身为双儿,加入奇兰教手段极其残暴,程昱领众人灭奇兰教后不忍心亲眼见弟弟之死, 便要离开一段时间,哪知道途中被袭击,醒来,竟成了弟弟…… 而,自己的好友,竟锁了他,强行破了他身…… 嗷(* ̄? ̄)ノ终于完结这篇文了=3=么么哒所有看文的大家~~ 滚来滚去……~(~o ̄▽ ̄)~o 。。。滚来滚去……o~(_△_o~) ~。。。 【注:=L=也许在龙马里弄的个人志,名字会变成:风雨声明之,之所以会变成这个名字,是因为作者又丧心病狂地想要用文名凑一首诗(* ̄? ̄)ノ】 第一章 “喜欢一个人,总要去追的……” 轻叹一声,青年俊雅的面容,琼花般的容颜,却是皱起了一双烟墨眉。 “不过决战在即,升鸣,你不能在此时儿女情长。若是牵肠挂肚太多,只怕……” 凤升鸣眸眼幽幽得比今日无月无星的夜还要深,深得程昱眨了眨眼睛,茫然了一瞬。暖暖的灯光照在他脸上,暖玉般的光泽几乎诱人伸出手去,程昱很美,青年不过二十又四,正是风度翩翩之时,况且子承父业贵为武林盟主,地位也高,不知引得多少江湖女子、闺阁小姐觑觎,只道他聪慧过人,武功极高,待人也温柔,而只有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凤升鸣,知道程昱并不能算什么太聪明的人,他隐忍,他温柔,虽然和凤升鸣一起长大,父母未言,不知道谁大谁小,但程昱一直觉得自己是哥哥,同时也一直照顾他。 哪怕在要将奇兰教灭了之前,他拉着他,说自己喜欢上一个人,程昱也并没有骂他,而只是安抚鼓励,同时也小心劝导他这时候不要想…… 凤升鸣微微一笑,俊美绝世的容颜令程昱又眨了眨眼睛,暗自感慨昔年天下第一美人的遗传。 “莫担心,我会等的。” 程昱松了口气,想了想,又道:“也不知升鸣看上了哪家闺秀?” 凤升鸣道:“他……也不算谁家闺秀。” 程昱笑道:“想来当初父亲希望你我各自成家立业,子孙满堂,现下却终于有个人先实现了他老人家这个愿望。” 凤升鸣的眼一暗,道:“只是……” “嗯?”程昱微歪了一下头,这是他独特的,表示自己在倾听的动作。 “昱弟,你可会有喜欢的人?若是有……”凤升鸣竟似艰难了一瞬,道,“可会在意……与他,没有子嗣?” 程昱摇头,道:“不行,父亲遗命,我必须有子嗣,若她……若她不能生育,我无法娶她……”他不希望自己会三妻四妾,而也不可能干出让除妻子外女人怀孕却不负责的事,于是只能祈求几率不要那么小,刚好爱上不会生育的女子,若是爱上了,只怕他……要么做负心汉,要么做不孝子。 其实程父的遗命是让他与弟弟程胭其中一个人有孩子就可以,程胭是他亲生弟弟,原名程朔,他们俩一母同胞,一卵双生。然而不知是否程母中毒的缘故,程胭竟然有了女子的特征,于是母亲给他改名为程胭,甚而让他扮女子,而后来,他入了奇兰教,成为魔教护法,恢复程朔之名,杀人不眨眼…… 想起自己的弟弟,程昱目中浮现几丝痛楚,他从来都认为程朔是自己的弟弟,好弟弟,从前,他和他关系很好,父亲虽然因他身体不想多见他,但母亲仍旧偷偷疼爱,而父亲也会感叹自己作孽,时不时找到程朔与他交流一下感情。但程朔变了,甚至不是因为身体原因而变的——或者也有身体原因,那日程昱偷偷将父亲传给自己的绝世剑法,瞒着程朔教给了他,程朔不知道那是什么剑法,但心中也隐隐明白其中的高妙,然而程昱会的,他竟然学了三天还不会,后来一个仆人走来看见了,背地里与人说程家小姐资质好差,连兄长的一半都比不上。 程朔于是怒而对程昱下毒,杀了那下人,跑走了,再知道他的名声,他已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武林人人得而诛之,距离这次围剿前,程朔甚至将一怀孕妇人开膛破肚,只为取出其腹中孩儿玩乐,此种手段,程昱也不由心冷。 “程昱,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难得他竟叫了自己的全名,程昱做出认真肃穆的样子,仔细倾听。 “我只是打个比方……昱弟,若是我想和你在一起,但是我们都没有子嗣,你不肯跟我,我以死相逼,你会不会答应和我在一起?” 程昱呆了一呆,转瞬心中一惊,道凤升鸣难道喜欢上个男子,想要对那男子以死相逼成就好事?怕凤升鸣真的做出什么事来,程昱连忙皱起眉,显露出自己的不赞同。道:“我不会答应的,你我都没有子嗣,九泉之下何以见我父母?若阿朔……程朔能够有孩子,那我也不拘于此,可是程家无血脉,你凤家也无血脉,若你以死相逼,岂非不孝不义?” 程昱向来说话算话,他很少说谎,甚至不会说谎,程父教导很严格,而且没教导程昱阴谋诡计有时候也可以用,只要用在恶人身上……他没来得及教程昱就去世了,所以凤升鸣一直在帮他,甚而许多人将程昱当精神领袖,却情不自禁听凤升鸣的话,若无凤升鸣,程昱未必能好好当这个武林盟主。 “你说的是……”凤升鸣沉吟。 程昱却是笑道:“升鸣这到底是看上了谁?莫非是真的看上个男人?其实我也不会怪你……只不过父亲希望你有子嗣……”凤升鸣与他不同,他程昱持身甚谨,而凤升鸣当年因堂主之故,被拉去了青楼,是以一年也会有两三次去青楼,凤升鸣是注定会三妻四妾的人,程昱倒是不反对,反而希望他能多多生孩子,好全了当初程父所说的子孙满堂。 凤升鸣垂眼,只道:“只要有子嗣,不论和谁在一起,哪怕是男人都没关系?” 程昱点头。“升鸣,一切随你心意。” 第二章 暖风柔和,柔和得烟柳醉软,晴丝拂过水面,有鸟鸣啾啾,鱼跃水间。 红日的映照下,却有杀伐之气隐透,透在湖边,透在骨子里,暖风虽柔,但却化不开透骨的寒气。 只一剑,铿锵之声隐隐,绚丽的剑光一闪而现。 凤升鸣划伤了程朔的脚筋,程朔一下子跪了下去,与程昱几乎无差别的容貌,只眼中色彩一点也无程昱的清澈阳光,满是嗜血冷色。微微勾起嘴角,程朔笑道:“怎么,来这杀我的不是我的好哥哥?” 武林盟集合的大队正义之士将奇兰教几乎灭教,而程昱不想将武林盟的酷刑加诸于自己亲弟弟上,于是只让人痛快点送他走,干干净净,痛痛快快,比他折磨的那些人死法都要好。 话虽如此,但是命令传达后,程昱却是坐卧难安,几乎连眼眶都要红了。他差点就要亲自去,凤升鸣阻止了他,凤升鸣说,他会帮他,帮他杀了程朔。他知道程昱下不了手,程昱对其他无药可救的人都能干脆,却无法对自己的弟弟干脆。 凤升鸣一双凤眼微垂,更有几分睡凤眼的风流滋味,再度一剑,划开程朔的手腕,程朔狠狠咬牙,痛得发抖,然而他眼中一点痛苦都没露出,全部被怨毒掩盖,只低声恨道:“我只恨当初没有毒死他!那个假情假意……连我的小安也喜欢他的……啊——” 凤升鸣干脆利索得划伤他又一脚一手,他没有直接挑断他的手脚筋,只为了他日后能够行动,掐住程朔的下巴,皱眉看他那一双与程昱相同却又似乎分毫不同的眼睛,再细细打量他几乎与程昱长得一模一样的脸庞。 他们两个真的长得很像,几乎一模一样,但是没有什么人会错认他俩,程朔戾气太重。 “我记得当初大夫说过,你,能怀孕。” 程朔瞳孔微缩,一时间竟没能明白他的意思,猛然睁大了眼睛。 他……什么意思?!! 已是夏日。 晓风轻抚,初荷的香气清新自然,然而却无法抚平人烦躁的心。 程昱站在亭子里,怔怔地望着一池翠绿荷叶。 凤升鸣道程朔已死,未受什么折磨。程昱许久不说话,最后,却是沙哑着嗓音道:“总算是给受害百姓一个交代。”虽然……他因着私心,没有将程朔交给武林盟专门施展酷刑的黑堂。只让他无痛苦得死。 凤升鸣轻声道:“不错。而且……是个好交代。” 程昱深吸一口气,道:“升鸣,你可否……暂代武林盟主一职?我想去趟思谷。”思谷埋葬了他的亲人,程朔已死,他自该去见见。 思谷险峻,向来程昱只有心绪极度不平时才会去,他让他暂代武林盟主,自然是不想他跟去的,看了程昱许久,凤升鸣道,“好。” 程昱笑道:“多谢升鸣。” 草草交代了诸多事务,程昱甚至没有多留,即日启程,前往思谷。 现下非是秋冬,午时山里更加炎热,无有柳絮因风起,更无蒲扇添凉意。 思谷险峻,山中也多猛兽,程昱拜过父母后,自己一人在谷中漫步走着,每每想到程朔心中就是一酸,走过一里地,看得见开阔的一处平地,上面有一个洞穴,正是他从前总是跑过来静思的地方。 从前这里,他也是带程朔来过的。眼眶一热,忍不住伸袖去拭。 缓缓走到洞穴旁边,站立良久,不想走也不想进去,日头越发猛烈,晒得绿树都自叶子上出了一层油。程昱身上出了些汗,吐出口气,终于抬步要往里走。脚步还未踏得入里,猛然一阵鹰啼,抬头见到一只大鹰俯身向自己冲来,还来不及拔剑,那鹰竟似会武一般,避开他攻来的招式,猛然袭向他天池穴。程昱浑身一凛,只堪堪来得及想天池穴被袭的后果,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 很痛…… 全身无力……骨骼都好似咔咔作响。 但好像不是头痛,手脚处都有些隐隐的痛,奇怪的痛意,好似被利器划伤,莫不是那鸟将他身上也划了道道?但是这痛似乎快消失了,体内丹田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为什么醒不过来?难道他已死了?不,死了怎么会觉得痛,或者是被人救了。 一杯冷水浇上脸,程昱费力地睁开眼,茫然了一会,看见好友凤升鸣坐于桌边,淡青长衫,俊美风流,只是眼中又似乎冷,又似乎热,手上拿着空杯。 升……鸣……? 程昱撑住地,想要爬起来,事实上他也的确爬了起来,虽然手脚都痛得厉害,但仍旧忍住了。凤升鸣眯起凤眼,竟似有种与平日里程昱见到的那个温和、笑起来温柔的凤升鸣完全是两个人的感觉,一拉手中的锁链,程昱双眼中还带着茫然,就被捆着他却又没束缚他双手的锁链带到了他怀里。 凤升鸣迷恋似的摸他的脸颊,炽热的情火在眼中燃烧,还有说不出的情欲。 程昱被他盯得一个哆嗦,神智清醒了几分。“升鸣……” 凤升鸣怔了一瞬,随即眼一利,捉着他的头发迫他仰头,冷冷地、一字一句地道:“谁允许你叫我升鸣了?” 程昱一边挣扎,一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还是茫然,凤升鸣见他现在的眼神,先前要碰心上人弟弟却得不到心上人的烦躁竟然平静了许多,情欲也是高涨,或者是他之前为了能忍住心中厌恶而吃的春药的效果…… 真是恶心。 一把扯开程昱的衣襟,迫他打开双腿坐于自己腿上,解开裤头,将粗壮的性器抵上他腿间花穴。 奇怪的触感传来,程昱猛地睁大了眼,只来得及低下头看了眼那东西是如何骇人,随即,凤升鸣狠狠挺腰,刺破他的处子膜,贯穿到体内最深处。 “呃啊……啊——”憋不住的惨叫呻吟,程昱紧紧抓住好友的衣裳,痛得发抖,一点也不明白自己身下那东西是怎么出现的,为什么好友又要上了他…… 不对,花穴……难道他,他……他成了程朔?可是怎么可能?! 还来不及想得更清楚明白,凤升鸣已捉着他的腰狠狠抽送起来,一下一下,不留情得捣入,不住得捣出血与鲜红的媚肉来,程昱只觉得痛得天昏地暗,奇异的被男人插入最脆弱奇怪地方的滋味,简直奇怪疼痛得令他要昏厥。 第三章 “痛……不……好痛……” 猝不及防的被人开苞玩弄,程昱痛得脸色发白,不同的身体发达的泪腺很诚实地落下颗颗眼泪,止也止不住。私密处被男人的欲望捅进,就好像伤口处捅入根烧红的铁棒一样,又粗又烫。捅得他直哆嗦,好似五脏六腑都被捅得移位了。 “你……在……干什么……” 断断续续,几乎是咬牙想要忍住身体的觳觫战栗,程昱缠着铁链的手推在凤升鸣胸口上,手抖着努力想要将他推开。 太痛了,这酷刑比他练武受伤要难忍得多!而且侵犯他的竟然还是他的好友。他……他当初没有让他折辱程朔!!升鸣到底在想什么?难道就是想上上双儿么?程朔长得和自己一样,他怎么下得了手? 凤升鸣扯住他的手,将他两只手都反扭在身后,一把抓住,另一手却将他胸前衣裳扯开,狠狠咬住他胸前一朵红缨,咬的用力之大,几乎要将那朵花儿咬下来。 程昱压抑住几乎脱口而出的哀叫,紧紧揪着双手间的铁链,好似这样能分担一点自己的痛苦。“不要……不要捅了……” 情不自禁地求饶,竟是心理反射性恐惧同为男人的人的侵犯。 不该存在的地方被连连捅开,一直捅到极深处,并且明明捅到了底好似还能往里入,又痛又有异样的奇特滋味。分明痛死,但却还有种难言的快慰感,这让程昱比知道自己变成了程朔还要难以接受。 处子膜被捅开,残余的一点膜在粗大的肉棒进出间不住磨损,伤口处也被不住磨过。脆弱之地被残忍对待。几乎让人发抖。并且胸前……乳首要被咬下来了!! “痛……疼……” “啊啊……” “唔……” 怎么也忍不住出口的哀鸣,程昱不住挣动,想要从凤升鸣的禁锢中脱离出来。方才挣动了两下,胸前乳首被在牙间撕扯了一下,疼得他浑身一抖,更是战栗。 凤升鸣吐出那乳尖后神情就变冷了,眯眼冷道:“你将人开膛破肚,将人丢给吃了春药的畜生轮奸时,怎么不听他们的求饶?” 知道他不留情大概也是因为觉得程朔不值得他留情,程昱战栗着抖动嘴唇,这副身体天生的敏感比他自己在痛觉方面十分容易被牵动。他成了他的弟弟……如此显而易见的事实。 程昱牙齿抖着,努力忍住被他肉棒贯穿刺穿的压力,道:“我……我大哥……他……啊……定……没……让你……做……这样……这样的事……” 他额上汗如雨下,花穴却好似因着他并非自己的主人,所以肆无忌惮得吸裹住侵入者,让他快活舒服。 凤升鸣似乎连回答也不屑,只是眯着一双睡凤眼,十分快速狠戾地抽插着他的花穴,不顾花肉的痉挛吮吸,好似完成任务一般…… “就算我……就算我作恶多端……啊啊——”颤抖着双腿双眼通红,几乎真的要哭出来,方才体内深处一地奇怪的地方被捅到,又是痛又是奇怪的快感,让他的身心差点就崩溃了。“他有让你……他有让你上我么!!” 程昱大吼道:“他没让你上我!是不是!我知道他不会让你上我的!” 凤升鸣睁眼,掐住他的下巴,淡淡道:“他是没让我上你。我是自己想上你。” 程昱眼眶都红了,半晌说不出话来,从牙齿中忍着呻吟挤出质问,道:“他是你挚交好友,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你怎么能……怎么能上他的弟弟……” 凤升鸣一时间有些恍惚,大概是他吃的春药过多。竟然觉得程朔有几分像程昱。 想他第一次被长辈安排去青楼里见识的时候,虽然也能与人成就鱼水之欢,但不免心中惦念的都是程昱,时间一久,他也知不对劲。但从未想过找个相似的人来泄欲。何况是程朔那样性格的人。 低叹一声,紧紧抱住程昱,却是不管怀中人如何想,只想着反正等他生了孩子就把他杀掉,全他一个全尸,程朔贪生怕死,总不愿意就此便死,他给他这个机会。只要有孩子……只要有孩子,他再骗骗程昱,让他和孩子滴血认亲,算双方都有子嗣,程昱就会考虑和他在一起…… “程昱……程昱……昱弟……” 动作温柔了些,却更有些压抑的激动。凤升鸣在他耳边不住唤着心上人的名字,一声声,一字字,字字压抑,字字深情。 程昱猛然睁大眼睛,几乎是震惊的神色。 第四章 好友在上自己,他在上自己,不……他实际是在上着和自己长得差不多的程朔。 抱着他喊着他的名字,他和弟弟相似的面容,决战前他对他的试探,现在这根本不应该出现的囚禁…… 一切的一切,都在说明,凤升鸣喜欢自己…… 他喜欢自己…… 他竟然喜欢自己。 “你……啊啊呃……你……” 程昱忽然发疯一般地挣扎,不住扭动想要从他挺立的肉棒上逃开。凤升鸣蹙眉不耐烦地抓紧他,竟是没停下下身征伐,不住往程昱流了血的花穴深处攻去。 “你再动,我就折了你的手。” 程昱被接二连三的打击几乎已冷静不下来,抖抖索索地仍旧想要挣扎,凤升鸣果真捉了他的手一扭,剧烈的疼痛自手腕上传来,程昱浑身颤抖,花穴缠得更紧,紧紧得将凤升鸣吸裹住,两人均是升起快要麻痹脑浆的快感。 凤升鸣闷哼一声,绝世的面容上出现一丝嘲讽,捏住他两瓣暖玉似的臀丘掰得更开,道:“不是甘愿受辱也不愿意死么,现在怎么又效仿贞洁烈女了?呵,也不算贞洁烈女,初次破身就湿成这样,不是天生淫荡,还能是什么?程朔,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是他的弟弟……” 程昱一点也听不进去他“赞扬”自己的话,快感传来,几乎让他对自己现在的处境清醒十分,嘶哑了嗓音,发疼的手腕不敢再挣扎,只好搭在他身上,低声似痛爽得神志不清地叙叙道:“你怎么能……你怎么能……唔啊……你这是……背叛……背叛……” 凤升鸣掐住他的腮帮子,好似恶狠狠一般地皱起一双风流眉目,“你有什么资格评价我和他?!” 一把将程昱掀在地上,凤升鸣欺身而上,捉住他的脚踝令他双腿大大分开,露出那流了血的秘处。肉色的花瓣是浅粉的,不很大,比一般女子要小,之前因被巨大的棍体撑开而还有一个小口未闭合,不住收缩吐着透明液体。 凤升鸣皱着眉在那肉色花瓣上打了一打,打得程昱的肉棒也微微硬起,之后直接又戳入他的花穴。 “啊……不……不要……” 又被那恐怖的肉棒戳入肚子,实在是有些接受不了昔日笑眼盈盈,对自己永远是温柔亲近的人对自己做这种事,也万万想不到他会有如此一面,他这是背叛他们之间从小一起长大的友谊和亲情! 眼热得流泪,程昱捏着拳头不愿效女子般受辱哭泣,但是泪水却不停地流下来,因着凤升鸣而伤心痛苦。小腹几乎被他戳满了,胀得他肚子又热又疼,还不住戳到一处奇怪的地方,若非他好似有所忌惮,并不想把那地戳开,只怕程昱现下已受不住这情事节奏了。 凤升鸣并不想要恋战,相反,他倒似乎隐隐有催促之意。 说来凤升鸣本只是想直接自亵出精,然后灌入程朔那处,毕竟程朔再像程昱,也是不同的两个人,只是那该死的大夫,却说他无男人浇灌,身体无法一时成熟,必须先肏几次肏熟才好,程朔的存在又不能被人发现,只好他亲自来。为此他心中暗恼,也不知是恼别人还是恼自己。从前和青楼女子都能做,为的是掩盖自己对程昱的心思,但对程朔,却难以下手。他如此像自己的心上人……如此像…… 狠狠抽插了数百下,在身下人止不住低叫时射入他体内,凤升鸣眯着凤眸,掐住程昱的下巴,磁性的音色带了几分冰冷,道:“我不会把你当成他。永远不会。” 程昱捂着脸低泣,小腹上一片白液,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竟然达到高潮。先前最后一丝想要坦白自己身份的念头都湮灭了,他怎么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告诉凤升鸣他是程昱?他要靠着自己跑出去……一定要跑出去,找到为什么会成为程朔的原因。 他是武林盟主,不能死,武林大会都还没开,灭了奇兰教后怎么说也要有时间开武林大会…… 凤升鸣……凤升鸣……等他恢复身份,一定要和凤升鸣大打一架! 程昱这么想着,心中却是酸涩。恨不能大哭一场才好,可是他向来隐忍惯了,先前落泪之后,现在竟流不出多少泪来,只是闷闷难受。 第五章 细雨如偷偷潜入女子闺房的采花贼,来时悄悄,去时也悄悄,快得让想追雨的人连尾巴也摸不到,正如淫贼也向来难被人捉住一般。 “凤大侠……” 暖阳如黄金长练,笼了细柳长堤,浅色桃衫女子面也若桃花,贝齿咬了咬唇,却是实在忍不住,敛了袖,向凤升鸣裣衽而礼。“小女子徐莹,许久不见凤大侠,不知盟主与凤大侠……最近可好?” 凤升鸣木簪束发,简朴布衣。一身简单装束,终究掩不了骨子里透出的倜傥风流。凤眼带了说不出的内敛正气,长长的眼睫投下一小片漆黑阴影,与黑曜石般的眸相互映衬,更显出几分风华之色,他温温和和一笑,道:“刚灭了奇兰教不久,盟主大人和我,自然都是好的。” 徐莹面上浮了层薄红,道:“那不知盟主……何时回来?”程昱已不在许久,一直都是凤升鸣在把持要务。 凤升鸣微微垂眸,笑道:“这个我也不知,盟主他去了思谷,想必一时半会也回不来。许姑娘可是有要事想要与他说?若不是什么私事,我可代为转告。” “我……我娘亲……她想要……她想要……当面酬谢程盟主,她……她……上次,盟主帮了我们……我们……”她说着,便似再也说不下去,脸羞红得头都不敢抬,说什么是她娘想酬谢,其实却是她自己想要见一见程昱,若是她娘想要酬谢,又怎么会让女孩子家家自己出来说呢?无非是她忽然见到了凤升鸣,实在忍不住,找了这么一个借口,打听打听程昱的下落。 “这个……等程昱回来,我会转告他。” 徐莹抬眼瞧了瞧他,凤升鸣笑了一笑,徐莹瞧出他眼中润泽的黑亮,垂下头去,脸色通红。 …… 浮云山庄经受了小雨洗礼,洗礼后,山庄景色便更显出几分清新。 程昱仔细研究了自己手上的铁链,还有脚上的,脚上的链子不粗,也没有连接到任何地方里,只是紧紧箍住了脚腕,刚好有两处凸起制住穴位,虽然时间久了没什么感觉,但若想动一动内力,就会发觉穴道被制住后的内力消散。 凤升鸣划伤了程朔的经脉,但没有划断,他的武功虽然受损,却没有遭受废除,手上的链子却是箍住了手腕,是寒铁,又轻又硬的寒铁,长长的链子连接到了床里,而这所屋子很大,他的行动甚至都没受到什么阻碍,但,长度设计得刚刚好,不会让他出得去,也不会完全限制他的行动,庄里甚至有聋哑仆人,给他送饭,伺候他穿衣,同时……还监视他,让他喝下一碗碗黑乎乎的药。 程昱本想不喝,但是那聋哑人竟似也有武功,比划着说那是凤升鸣的意思。程昱不知道凤升鸣想要干什么,囚禁了他弟弟,让他弟弟喝药,还上……还上了…… 程昱每次想到凤升鸣在激情中叫的是自己的名字,就觉得脖子后头的寒毛一根一根地都竖了起来,虽说凤升鸣喊他喊的是昱弟,但他从来都觉得自己是哥哥,父亲虽说让他们兄弟相称,但未提及凤升鸣的岁数,想来是他大一点的,被他唤弟弟,无非是当年与他打赌,赌输了。而现在,程昱心中满是复杂。 他把凤升鸣当弟弟,但凤升鸣想着肏他。 本不属于自己的花穴被人捅开,处子膜也破了,程昱现下并无激情中被人强上而措手不及差点崩溃之感,完全冷静了下来,不敢去想那天的细节是什么,程昱现下唯一想的,就是走,逃出去。 和凤升鸣算账的事情,以后再说。 程昱知道这里是浮云山庄,浮云山庄浮云山庄,却不是他的浮云山庄,程昱自己有个浮云山庄,凤升鸣戏言也要开一个,没想到他真的开了一个,还把他锁在了这里。 风铃叮铃铃地响起,好似冷雨溅进了心里,程昱身体僵了一僵,走回床边,掀开被子爬上去装睡。 凤升鸣推开了门,皱眉看着那睡到床里的人。 这里,本该是他和程昱睡的地方, 第六章 两处浮云山庄,一处程昱的,一处他的,当初凤升鸣建造此地,就是想给程昱一个惊喜,甚而想要在追求到他后,让他住过来。 浮云山庄与程昱的武林盟主庄子,摆设并不完全一样,可是有一处房间——也就是凤升鸣的卧房,却是一样的。 当初凤升鸣最初创建这处卧房,可说是心中有最暗黑的情绪,那时候程昱差点和个女子成亲,他也差一点,就想给程昱下药,然后把人掳来这里囚禁,是以现下锁着程朔那些铁链,本来都是拿来对付程昱的。 他对程昱终究是下不了手,不忍伤他,不忍囚他,纵使心中翻滚的全是下手吧下手吧,只要下手就可以得到他的念头,甚而造了此地,但最终他也没下手,好在程昱最终也婉拒了那门亲事,不然,凤升鸣想,也许等程昱和那女人有了孩子之后,他就真的忍不住把人囚过来狠狠疼爱了。 此处对于凤升鸣来说,也是属于程昱的,因而看着程朔睡在里面,他心中就有了满满的不愉。 走到床前,皱眉冷声道:“不用装睡了。我知道你醒着。” 程昱身子僵也没僵一下,呼吸甚而都没乱一瞬。 凤升鸣磁性的嗓音低沉下来,道:“我说你是在装睡,不是因为说两句话试探,而是你衣服没脱也就罢了,鞋子也没脱。” 程昱睁开眼,心知瞒不过去,慢吞吞地坐起来,坐在床上,低垂着眼,低眉顺眼的模样,看起来十分顺从,唯一的“倔强”,只是不肯抬眼看看凤升鸣。 凤升鸣不相信程朔这样的人会这么快被磨去棱角,更觉得他现下这样顺从十分古怪,但他并不在意他心中算计什么,如今他是刀俎,程朔是鱼肉,纵使程朔知道他让他怀孕生下孩子后就要把他杀了,程朔又能如何? “听哑仆报告,你不想吃药?” 程昱低声道:“那是什么药?” 凤升鸣道:“对你身体好的药。” 程昱冷冷道:“你莫忘了,我会医理,我大哥教过我……” “不许你提程昱!” 程昱闻言抬头,墨瞳盯上凤升鸣的眸,道:“你不许我提他,是不是因为愧疚?是不是因为自责?是不是因为觉得对不起他?你既然这么愧疚自责后悔,为什么不放了我,或者干脆杀了我?” 凤升鸣淡淡道:“想不到这么贪生怕死的你,现在也能说出一番大道理。” 程昱知道以程朔的性格说不出这种话,程朔被奇兰教染黑了,至少他自己是觉得是奇兰教的错,程朔的本性该是一点不坏的。 入奇兰教,是因为程朔贪生怕死,被奇兰教之人捉到,直接求饶,所以成了教内人,而后来的心狠手辣,是因为他喜怒不定,嗜血好杀,仿佛刻意一般,他种种性格,都故意与程昱反着来。 程昱有时候想想,也会想着,说不定程朔只是气自己而已,所以一步错,步步错。自己这辈子该是对不起他,然而每当这么想着,又会想到那些被程朔杀了的人,又觉得程朔这般作孽,根本不该同情。 “我既然已经历了一场灭教惨祸,性子会变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凤升鸣道:“程昱给了你那么多次机会,希望你改邪归正,是你自己没把握。落得如此这个下场,也不过你自己找的。” 程昱知道凤升鸣是在和程朔说话,但听到这话却是一股气冲到脑门上,他自认为从小到大,做的每一件事都是行侠仗义,从来不恃强凌弱欺凌弱小,更不会因身居高位而对低位之人苛责谩骂,但是为什么?上天竟然让他变成了程朔,不但让他知道好友对自己存的心思,还让他陷入了如此境地。 若是就此便死,那也是解脱,可若他万一变不回程昱,那怎么办?就让程昱和程朔一起死了? 武林大会呢?程家血脉呢?父亲遗命呢? 心中种种念头翻过去,面上却是一句话不说。 仿若看出程昱眼中的不服气,凤升鸣无端得想起当年和程昱打赌,程昱赌输后自己故意叫他昱弟他不服气的模样,道:“你这种性子的人根本就不会相信报应二字,但你今日,的确是报应。” “报应是该有报应,只不过这报应却是报错了人……”说着,程昱忍不住,又道了句,“我大哥若是知道你囚了我,还这样强迫我,他会生气。” 凤升鸣冷冷道:“我不会让他知道的。” 程昱一愣,大概也明白他心中想着什么。心中却是一股凉气。 第七章 “日后,十二至十五,我会宿你房里。” 程昱全身都僵住,自是明白他口中的“宿”不是单纯与他睡一起,“为什么要选十二至十五?” 凤升鸣道:“你最容易受孕的时候。” 程昱睁大了眼,指捏成拳头,骨头发出咔咔的声音,万万想不到凤升鸣竟然还想要程朔帮他生一个孩子。怪不得要让他喝……喝那些滋阴壮阳的药,原来竟是想让他调养好身子好生个小崽吗? 见他忽然对已知事实如此排斥,凤升鸣淡淡道:“若你乖乖的,等生了孩子后,我可废了你的武功,再用药改了你的容颜,从此你可当个普通人,用不着赴死……怎么样,这笔买卖,你只赚不赔。” 程昱心想,若是程朔,此时会说什么?“你不怕我活下去后……找个机会把此事告诉我大哥?” 凤升鸣淡淡道:“他不会相信你。” 程昱了然,心知他所谓的“不相信”,指的根本不是自己不相信,毕竟程朔身子摆在那,若真是程朔来向自己告状,就算他容貌被改了,露露身子,自己也要信几分,凤升鸣根本是准备骗骗他,让他更安分一点,然后杀了他。凤升鸣对邪派之人,从来不怎么守信用,能一绝后患一劳永逸的从不心软。 为自己的了解他而暗自苦笑,一时面上不由露出几分,凤升鸣一双墨长眉拧起,却是心下奇异,他从来只在程昱面前有被看透之感,并因两人心有灵犀的默契而喜悦,为何现在,竟会觉得程朔与程昱如此相像?从前他见过程朔不下百遍,却从未觉得两人相似。 程昱垂眼,道:“我大哥他不喜欢你,纵使凤程两家有了子嗣,也不会和你在一起,反而会疑心……”思及此,却想着原先的自己被野鹰攻击,会不会已死?一时恐惧倒是半分没有,只是有些心酸,这辈子自认也从未做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情,结果不但惨死,还落到到了现在这境况,纵使变回去了,日后又要与凤升鸣如何相处? “他若不和我在一起……”凤升鸣一时竟顿了顿,程昱以为他会说什么不放弃的话,凤升鸣却是微微一笑,透出几分冷意,道:“你最好还是祈祷他和我在一起,不然,你活着,就没用了。” 程昱皱眉抿唇道:“凤大侠可是堂堂正派大侠,怎么能有如此邪派的作风……” 凤升鸣一愣,程昱也立即一愣。 静谧无言,当年凤升鸣与程昱打赌,赌两人掷骰子,谁的点数大,谁就赢,谁就可以当哥哥,程昱摇骰子摇了三个六,依靠耳力听出来的,好不容易摇成功,满心喜悦,觉得自己一定会赢,而凤升鸣却多握于手心一颗骰子,掷了四个六。程昱眯了眯眼带着些不服气的神色,于金灿灿的阳光下笑得也如阳光一般灿烂,道:“凤大侠可是堂堂的正派大侠,怎么也需要耍这样的心眼?” 凤升鸣摊开手掌,将那颗骰子放于程昱手中,笑意盈盈,“愿赌服输,昱弟,日后我就要叫你昱弟了。” …… 凤升鸣阴沉沉地看程昱一眼,拳头握紧,半句话也不说地走了,程昱心若擂鼓,却是暗想,他应是没发现吧,这么想着,却又有几分惆怅,就算发现了,又如何?再聪明的人,哪怕猜出真相,也不会相信如此荒谬的事实。 …… 月明如水,灯亮如昼,凤升鸣不在明月下,也不在亮灯下,却于山庄小亭中独自饮酒、独自倒酒,晕黄的光笼了半身,正如人心中的晦暗不明。 “你从不懂我……程昱,其实你从不懂我……你只记得我母亲是艳冠天下的第一美人,却忘了我父是昔年魔教老教主……你只道我一身正气,却不知我心中也有恶,我的恶都是对你,你可知我不想囚禁程朔,我想囚禁你……我想囚禁的是你!是你……” 程昱坐于窗前,明月正好照在他身上,他于月光下看着亭子那处只有少部分灯笼亮光的地方,耳听着凤升鸣似带了悲音的话,目睹着他的痴,却是呆坐。 往日与凤升鸣抵足而眠,偶尔侃侃未来的妻子,只道一般兄弟俱是如此,却未想到凤升鸣对自己存的是如此心思,心上人近在咫尺却远似天涯,凤升鸣心中,该是很苦地吧…… 一把将酒壶摔在地上,清脆的声音令程昱吓了一跳,凤升鸣身边堆了不下二三十坛酒,一坛一坛地启封,程昱将手握拳放于嘴边,轻轻咬了一下,眼睁睁地看着他灌酒,既无法出声制止,也无法上前去制止,何况以他现在的身份,能说什么呢? “何苦……” 程昱没有合上窗子,只喃喃道:“升鸣,何苦?” 第八章 夜渐深,凤升鸣摇摇晃晃地站起,留下空坛,摇摇晃晃地走了,程昱等他身影不见,才关上窗,扯了扯手上的链子,脱了外衣与鞋,躺至床上,望了望昏暗的烛火,眼前闪过的就是昏暗的灯光下凤升鸣灌酒的背影。深呼一口气,闭上了眼。 “砰!” 门被踹开的声音将程昱惊醒,凤升鸣一身酒气,凤眼狠狠地盯着程昱,尚还记得回身把门关紧,转身却如被逼至走投无路的困兽般疯狂,双目隐透了些血色,呼吸略促,往程昱这边走来,程昱头皮发麻,正犹豫着要不要要缩进床里,凤升鸣已到了床边,一把扯住他的头发,道“我问你,程昱有没有可能会与我在一起?” 程昱不语,头发几乎要被扯下来的痛楚令他皱眉,但他一句话也没说。 凤升鸣咬牙切齿道:“你说不说?!” “你喝醉了。”程昱闻到他身上的酒气,是上好的十年陈花雕,这种酒喝一坛都要醉死人,何况这么多?凤升鸣根本是乱来。 与他对视,竟从他眼中看出温柔润泽之意,还有担忧,这分明是程昱。 “昱弟?不……不是……”他摇头,隐约记得自己囚禁的不是程昱是程朔,他们两个虽然像,可是不是同一个人,不是同一个…… 凤眼眯起,想看的更清楚,可越看越觉得他是程昱,低声道:“昱弟……” “你喝醉了……”程昱低声道,略略偏头,凤升鸣扯他发的劲道就更大了,几乎迫他不得不仰视他。 就着扯了他头发迫他扬起的姿势,凤升鸣半眯了眼,直接吻上他的唇,程昱瞳孔微缩,凤升鸣便已将他压入床里,说好的十二至十五,竟今日就要破了。 “唔……不……” 呼吸一下子被剥夺,胸腔里呼出吸进的气息几乎全是凤升鸣的,凤升鸣的吻很激烈,唇舌纠缠还不算,舌甚至戳入他舌根,戳入他喉咙,恨不得将他呼吸全部吞没,人也全部吞没。火热万分。 程昱没来得及合紧牙关,被攻略城池,心下大是懊悔,之后却是无论凤升鸣湿滑的舌如何缠绕挑逗,火热吮吸,都是握紧拳头连哼也不哼一声。哪怕舌头被缠绕得酥麻阵阵,唇中也不自觉地想要吞咽口水,但他就是忍着,不愿意自己露出任何妥协的模样。 凤升鸣将人压入床里后,整个身体都火热起来,他只觉得自己压住了程昱…… 对!是程昱,是程昱! 多年渴望,多年抵足而眠,分明欲望涨得发疼,呼吸吐气间都是炙热的气息,但却不能让程昱发现,而程昱总是无知无觉地睡在他身边,恬静安然,一点也不知道他内心的欲念与苦苦挣扎的疯狂。他只能忍,只能忍! 若是有一天忍不住了呢? 当初他不敢想这一点,现在却是血液都要逆流,发疯地想着自己已忍不住,早就忍不住!一定要吃了他!一定要吞了他!把他揉碎了,变成自己的,把他狠狠揉进自己身体里! 一把扯开程昱的衣衫,火热的唇舌自溢出些津液的唇角吻下,吻到脖子再吻到锁骨,最后咬住胸前一颗红豆狠狠吮吸,程昱扯着链条把凤升鸣的脖子与半只手缠了起来,努力压抑住私密处被人侵犯的面红耳赤之感。他虽然没有内力,但是给他来一下,让他昏厥总是可以的。 凤升鸣好似完全没有察觉到底下猎物蓄势待发而准备的逃跑,只是不住地在他胸前啃咬,在略显白皙的胸膛上吮出一个个红痕,舌尖不住缠着那茱萸,逗弄不绝。 程昱颤抖了一下,仍然在犹豫,他知道自己若是要一击得中,就得用很大的力道,若用很大的力道……脖子是脆弱的地方,若是他一个不小心,却有可能伤到凤升鸣,凤升鸣现在可没有用内力护住脖子。万一真的把他给勒出个好歹怎么办?习武之人自然更明白哪些地方是极其脆弱的,可是他的手根本就绕不到他的后颈,这链条若是要勒住人让人妥协,也只能勒前头,后颈被勒住也没用,可是前头…… “唔……” 忽然忍不住自喉咙间溢出一声呻吟,凤升鸣竟已脱了他的裤子,摸到他大腿之间。 再犹豫下去就又要煮熟饭了。 程昱咬了咬牙,终于忍不住,道:“升鸣,对不住了。” 他却是找了个略斜的角度,一下子将凤升鸣的颈项缠绕起来,威胁得用手抵在他太阳穴上,低声道:“你放开我!” 习武之人天生的警戒,会在要穴被制住时显出几分清明,凤升鸣目中出现几丝清明,但却似多了更明显的迷离之色,他却是嘲讽一笑,道:“程昱,你若是想杀我,就杀吧,可我一定要得到你……” 程昱大惊,酒气太重,心魔太重,他此刻竟是神智不清,因着酒性而将长久压抑的欲望给爆发出来。 第九章 心中一急,忍不住就想要下手,凤升鸣只用手捉住铁链一缠一绕,不过一个翻手的功夫,程昱反而被绑了起来。 凤升鸣眼中全是对自己的欲念,修长的指抚摸上自己的脸庞,程昱头皮发麻,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你……你不要乱来……” 第一次可说是他没反应过来就和凤升鸣发生了关系,来得快去得也快,虽然对他打击挺大,但毕竟是突如其来之事,因为没准备好,人也懵了,所以甚至来不及愤恨,加上破的又是花穴……别扭别扭,终究不是他自己的。 可他现在几乎已认清两人现下的局面,这么快要让他接受所谓“人下”的现实,他却是无比不想接受。何况…… 程昱有些胆战心惊,他现在是将自己当成真的自己的,他……他该不会,不会打他屁股的主意吧…… “程昱……程昱……”凤升鸣盯着程昱,手上慢慢撕着他的衣服,裂帛之声响起,程昱几乎觉得自己的心要跳出喉咙眼。 “凤……凤升鸣,你敢!”终究忍不住厉声阻止。 程昱虽是温和性子,但毕竟也久居上位,此一声,当真是有几分震慑力。 似是被他这个称呼刺激到,凤升鸣狠狠皱起眉头,一下子就将程昱上身的衣服给撕成了碎片。用了几分内力的力道,自然是极其大的,加上有细链辅助,程昱几乎欲哭无泪。凤升鸣现在连神智都不甚清醒,只怕他说什么,都不过是在刺激他,令现下的情况雪上加霜。 “程昱……昱弟……我想了好久……想了好久你在我身下挣扎的模样……第一次我就让你见见血,就见一点……当全了我们洞房花烛夜……”凤升鸣不住地吻着程昱的眉眼,边吻边似说情话般地呢喃。 几下就把程昱的裤子给扯了下去,程昱光裸着两条腿,小腿肌肉紧绷,刚想将他从自己身上踹下去,凤升鸣就捉住了他的脚踝。捉住了脚踝,一只手还顺势往上摸,摸到他的大腿……之后,果然是摸到他臀后。 “昱弟,听话。” 听个头! 程昱不住挣扎,哪怕凤升鸣纵容着他的挣扎,只是边褪他自己的衣服,边欣赏着他柔韧修长的身躯不住扭动颤抖,他知道凤升鸣好似再观赏自己,甚而像是看戏。 但是他妈的凤升鸣连他自己的衣服都要脱光了!从前不是没和他坦诚相见过,但是他一点都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坦诚相见! 程昱想赌一把,赌一把他这时候的神智当真不那么清醒,然后……他现在先……先安抚安抚他。说不定他现在就可以趁机跑掉,若是跑不掉,那么也可以找别的借口混过去。凤升鸣不是以为自己是程朔吗? 哪怕被拆穿了,自己也可以推托是为求延迟欢好而找的托词。 “升鸣……升鸣……你冷静一点……”程昱尽量放柔声音。 凤升鸣分开了程昱的腿,不住往他臀缝里摸,程昱忍住强烈的奇怪感,柔声道:“其实……升鸣,我也不是不想和你在一起……” 凤升鸣的动作顿了顿。 “只是……我们现在太快了,而且你不能把我绑起来,升鸣……你现在给我松绑,我们慢慢来……我们慢慢来,这样更好。” 凤升鸣眯了眯眼睛,显出几分妖邪嘲讽之色,凑到程昱耳朵边,低沉着一字一句道:“程昱,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今日,你别想跑。” 第十章 一下子戳穿程昱的心中想法,凤升鸣戳入温暖的菊穴一根指头,程昱痛得一惊,立刻头发都要炸了一般激烈挣扎,想当然尔,他现在受制于人,武功也使不出来,怎么可能挣扎得脱? “凤升鸣,我真的要生气了!” 程昱咬着牙,低声一字一句地挤出来,他虽然对好友怀有觑觎自己的想法而觉得有被背叛之意,只不过喜欢这回事,本来也不受自己控制,他反而有些怜惜他,只不过怜惜不代表一定会回应,况且凤升鸣竟然想出代替受孕的法子,几乎想让他好好教训他一顿。就用刑堂里的鞭子,抽他几鞭,什么时候可以,什么时候抽! 凤升鸣低叹着似怀念道:“从小到大,你对我总是没有脾气,我知道你是可怜我父母双亡,可是……谁叫你对我这么好?谁叫你好像对我没有脾气……你若是骄横跋扈一点,我也不至于喜欢你。”说话间,又插入一根手指。 程昱额上的汗已流到了眼睛里,凤升鸣完全是诬蔑,他对他好,难道竟还成了错处? “我把你……把你当弟弟……” “有弟弟会这么对哥哥的么?”忽然多插入两根手指,四根手指陷进穴里,程昱倒抽一口气,“我……啊……你……你……” “我犯了错,你替我背,我犯了错,你来教导我,我犯了错……你从来不真的生气,程昱……你是我的谁?非亲非故,凭什么?你……凭什么?”最后三个字,竟已有低沉暗黑之意。 程昱几乎是破口大骂,“凤升鸣,爹教的东西都被你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什么是仁义、兄弟朋友?你不懂?!” 凤升鸣冷笑,凤眼却带着一丝奇异的温柔,掰着程昱的下巴迫他仰头看着自己,“你的意思,是当年若换了个人,你也会对他那么好?” 程昱的温柔,几乎如一层绵绵密密的网,只要是被他温柔对待过的,都会贪恋,他怎么能对他那么好,好到他就算想要舍弃这一段情,终究都做不到。他怎么能那样! 程昱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倒不是因为这个问题他回答不出,而是凤升鸣的另一手分了他的臀,火热的欲望在他臀上蹭。这个举动威胁性十分大,一时之间,他却不敢说出什么话去刺激他。 可惜的是,他的沉默,对凤升鸣来说也是一种刺激。 撩起衣衫下摆,贲张狰狞的欲望扶住了头,抵住程昱后穴口狠狠一挺。 程昱闷哼一声,眉头皱得死紧,修长的身子绷得如张紧的弦,痛得眼前一黑。 “忍一忍……昱弟,忍一忍……” 怜惜地抚去程昱额头上的汗水,凤升鸣一双眼盛满了柔情,似水一般的柔情。“很快就好了,很快就不痛了……” 话这么说着,他却坚定得不顾后穴口紧紧箍住的力道和内部肠肉疼痛的收缩,一寸一寸往里没去。 痛……痛死了…… 一定要裂开了,该死的……这个深度已经够了,怎么还能往里…… 程昱被他的深入给吓得有点崩溃,嘶哑了声音,道:“你嫌弃我对你好……我……我以后天天打你鞭子……我……我天天打你鞭子……” 凤升鸣进得八分,呻吟一声,再想往里进却戳不进去,程昱的体内深处紧紧得合在一起,抵御外敌。 “你舍不得的……昱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舍不得……嗯……你身体里好舒服……好紧……”凤升鸣其实被缠得有点痛,但是得到心上人的兴奋却让他完全察觉不到那痛楚。微微动了动,身下人微微颤抖。凤升鸣亲了亲程昱的嘴角,耸动腰部,抽出一寸又努力没入一寸半,耳边听着程昱努力压抑着的闷哼,一下一下,把自己粗大的性器打入他身体里。 程昱新身体的泪腺很发达,一下子就盈满了泪,只是眼神中不见哀怨,只是郁结与愤懑。原来对人好,对兄弟好,对朋友好,也会造成如此可怕的后果。 第十一章 “啊……唔……”使劲压抑住冲口而出的哼叫,程昱忍得浑身紧绷,脆弱之地被进得极深。又痛又有说不出的滋味…… “程昱……程昱……我在上你……你感觉到了吗?我在你身体里。” 程昱转过头去,咬紧牙关不想听他说话,凤升鸣的声音中充满了情欲,炙热的吐息喷洒在他耳边,之后甚而含住了他的耳垂,舌尖轻舔。 “你……啊……你够了没有!……” 一次次如打桩一般的将那粗壮柱体捅入自己身体里,捅得他眼前发黑,程昱屁股那里已痛得不像自己的了,要命的是肠壁深处竟然还有被摩挲过的战栗。 凤升鸣哪里会觉得够?他觉得一点都不够,他要好好享受这顿大餐,好好将程昱吃干抹净。“好紧……程昱……你好紧……” “闭……闭嘴……” 凤升鸣将程昱的腿直接拉高,压到了他头顶上,这样的一个姿势,把他臀部完全暴露了出来,程昱几乎咬牙切齿道:“你……你敢……” 凤升鸣压着他的大腿,掰开他的臀缝,将那吞入自己的穴口显露在自己面前。后穴瑟缩着收紧吮吸他,一吞一吞的,好似要将他吞入进去。 凤升鸣看得更是欲火难耐,眯着眼,狠狠抽出又撞入,一连几下,程昱忍不住“啊”地出声。 “舒服吗?程昱……我要把你肏坏,射满你,让你肚子里都是我的精液……” “插死你……插死你……嗯……程昱,我想把你肏死……” 程昱被他一句句的淫荤之话羞得恨不得死掉,他一直以为凤升鸣是光风霁月的人物,纵使堕落也堕落不到哪里去,哪想得连这些话都说得出。 “无耻……你……无耻……”后穴被肏得软了起来,还会次噗次噗得发出水声,难以抵御肉棒强势顶入,只好助纣为虐,在他插入后将他包裹起来令他爽快,程昱简直痛恨这副身子,怎么会如此轻易就淫荡了起来。只是若是花穴时感觉到身体的溃败也就罢了,这后穴……这后穴他也是有的,哪里还能自欺欺人说这完全是因为身体的原因? 粗长的欲望次次没入白皙的臀缝里,穴口微微泛红,湿润的入口被插得收缩不住,似乎更是饥渴。凤升鸣额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滴落在程昱身体上,喉头动了动,终于忍不住在抽插他小穴的同时,还咬住他胸前一颗红豆吮吸玩弄。 胸前也被淫玩,程昱拳头捏得咔咔响,指头绕着那铁链,内息却是翻涌不断。 程朔的武功并不算很弱,没有他强,也没有凤升鸣强,但天下的内力都是差不多的,只有阴阳性不同而已,他只要运功,顺着一定的经络行走,还是能恢复自己身为程昱时的武功…… 只要他脚腕上的链子能松一松,或者再给他一点时间。 又插了数百下,凤升鸣越进越用力,啪啪撞肉声几乎是响得遮盖了细腻的水声,凤升鸣轻声低吟,按着程昱的胸腿,用了几乎冲刺的速度,冲进程昱体内的滋味美好得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像是征伐,像是肆虐。反正就是要将身下人连心都撞碎了,这样他就可以好好疼爱,好好把人捧在手心里。 “程昱……我爱你……” 凤升鸣低声在程昱耳边道,抽送得就更加用力了。 程昱猛然睁大眼睛。 第十二章 “唔……呃……哈啊……” 肉棒抵到了体内深处的一点,程昱浑身一个哆嗦,舒爽得头皮都要炸开,他一个激灵,连忙咬牙忍住,凤升鸣眯眼喘息,纵使未听见程昱的呻吟,也被他后穴忽然搅紧的感觉给提示了。 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他抽出大半阳具,又狠狠插入那穴肉中,准确得顶到之前的地方,程昱战栗得身子拱起,拼命想要忍住那冲口的快感。 “舒服吗?是不是被我插得很舒服……” 程昱恨得牙根都痒了,一双染了水与微红的眼瞪着他。 “不说?” 凤升鸣凤眼含笑,咬住他唇肉反复碾磨吮吸,舌尖几乎要探入程昱的唇里。 程昱努力往一边偏头,凤升鸣避开那一点抽送了几下,而后忽然又狠狠戳到那点。 “啊……啊啊——” 程昱的高叫瞬间出口,几乎自己都已听见自己声音里的快意。这比他在凤升鸣身下承欢的这个事实还令他难以接受。 “你他娘……我……啊啊……啊……你……” 程昱握拳的指关节已泛白,但仍然止不住出口的声音。几乎不等他有什么适应的时间,那孽根就已狠狠在他体内肆虐起来,几乎三次总有两次会戳到令他浑身发抖的点上。 仿佛被打开了一个开关,一旦开始,呻吟就再也止不住了。 凤升鸣的阳具顶得很深,还摩擦过一处奇怪的地方,令他小腹前的欲望几乎要喷射出来,为什么会这样? “昱弟……程昱……你被我插得流水了……小穴流水了,前面也流水了……” 白液自自己欲望顶部汩汩地冒,程昱反驳之话被冲撞得说不出来。凤升鸣上了一会只觉得不够过瘾,拔出阳具将人翻了个身压在床上,迫他跪着将臀翘起。 这如同兽类交媾的姿势令程昱面红耳赤。凤升鸣很快就握着他的腰把阳具冲了进去。 “啊啊啊——”程昱将额头抵在铁链缠绕的手上,后穴一痛,那粗大的阳具已又入了他的身体深处。 “凤升鸣……!” “程昱……你好紧……嗯……上了这么久还是这么紧……”凤升鸣的唇不住地在程昱的肩膀和脖子上游移。最后手也摸到他胸前扯着他的乳首玩。 程昱被他又揉又捻的动作弄得刺激不断,一瞬间心中却也有想法飘过:不如就这样下去……其实也舒服…… 不行!他怎么能这么想!! “呃……呃啊——”凤升鸣冲刺一般忽然用了几乎要把他整个人撞碎的力道,程昱被不断顶得向前,又因他的禁锢而被拉回来,一来二去,程昱痛叫不住,甚而自己的腰也微微摇晃,想要迎合凤升鸣的动作,以达到疼痛来驱除那越来越深的快感。 迎合到一半,终究是忍不住那透入骨髓的快感,只能被动承欢。 程昱双眼迷蒙,出口的呻吟,终于都是压抑不住的舒服喘息了。 这个……混蛋…… 第十三章 一夜颠鸾倒凤,倒得鸾的腰都要断了。 凤升鸣喝了酒,因此将程昱翻来覆去肏个几回、发泄了一番,就睡了过去。程昱费力地将酥软的手抬起,把凤升鸣头上的发簪取下,取下来时见这人睡颜安谧,风华不减的样子,真牙根痒痒地想要将簪子戳进他脖子里。 但是终究还是没戳进去。 程昱将簪子藏了起来,以备不时之需,凤升鸣派人监视他极严,这种可以利用来开锁的东西,根本不会出现在这房里,甚至连瓷器什么的,都不会靠他太近,唯一几个近的,还是特意烧制出来,摔在地上只有裂纹却不会碎的。 凤升鸣心思缜密,若他真要囚禁一个人,只怕哪怕他是武林盟主,也是可能的,他现在可不就逃不出去?何况……他本来那么信任他,根本想不到他会有那般心思,若是当初凤升鸣早些动心思,而且是对他动心思,只怕他也一定已被囚禁了。 后穴里有东西流着,而且还在缓缓淌出来,程昱费力将两人交缠在一起的肢体分开后,踹了凤升鸣一脚。 想想不解气,而且踹他那一下牵扯到了臀部,疼得他面色都白了,恐怕被踹的人都没踹人的人痛,忍了又忍,忍不住又往凤升鸣眼睛上揍一拳。 他才被肏了许久,虽然清醒着,但已是极累,这一拳并没有用上太大的力道,凤升鸣的眼睛看起来仍然是那样,睫毛长,呼吸也没变一下。 程昱忽然有些颓废之感。 说来他现在也只能揍他了,除了揍他,还能干什么?等恢复功力甚至是恢复身份后,他必须得主持武林的大局,这样一来,他又要用什么理由,让凤升鸣与自己拉开距离呢? 这么多年,他与凤升鸣亲如手足,若是将凤升鸣调太远,在武林中所引起的疑惑绝不只会想到他们两个吵架了或者是有其他什么计划。他们首先会想着,凤升鸣几乎掌管了一半武林的事务,这其中牵涉颇多,若是换了个人……武林会变天。 若武林中只有正派也就好了,可惜还有许多宵小门派,还有一些他们这些掌权人心知肚明,但是动不了的中立门派。凤升鸣是他的左膀右臂,他想要眼不见为净,想要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想想很有道理,但若真的实施起来,却是难之又难。 或者干脆找个任务,让凤升鸣出去个十年八年,又或者自己找个任务,自己出去个十年八年?要务未必需要在浮云山庄处理,他也未必需要退位让贤…… 程昱浑身一震,只觉得自己想到了一个好方法,既可以让他和凤升鸣之间的关系不再奇奇怪怪下去,又不必这么快将父亲的托付交出去…… 这么想着,忽然有了希望,程昱的精神都好了一些,只不过身子的疼痛仍旧在时刻提醒他,他现下的处境还没那么快就变好。 程昱打量了一下脚腕上和手上的禁锢,思忖着若用那簪子开这些锁,需要耗费多久?他必须得找个凤升鸣不在的时候……连哑仆他也得瞒住。 该怎么办,却也需要好好谋划。 第十四章 凤升鸣做了个好梦,很美的好梦,梦中他不但得到了心上人,还将心上人吃了个透,所谓销魂蚀骨,不外如是。 慢慢睁开睡眼,尚还有几分迷茫之意,浑身上下不再有昨夜饮酒的悲怆,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神清气爽…… 然后,他就看见了那个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老老实实地缩在床榻墙角的程朔。好心情马上跌入了谷底。 “你……” 凤升鸣隐约想起昨日之事,杀气立刻伴随着低气压飘散。他早就应该辨认出来可是怎么会……程朔……程昱。他怎么会没辨认出来?! 程昱静静抬头看了他一眼,道:“放手吧,现在放手来得及,免得泥足深陷,到时候想拔也拔不出来……” 原本便已是暗怒,这话更是点燃导火线,凤升鸣转瞬欺身近前,掐住了他的颈子。 程昱微抬头,迫仰着,哑着嗓子,道:“你就算掐死我,也知道我说的是实话。” 凤升鸣冷冷道:“我说过,如果我对他放手,你就得死。” “好歹也赚了这几天了,反正都是多活,能有几天也不错,你说是不是?” 凤升鸣松开手,一下子下了床榻穿衣穿鞋,程昱好似嫌弃他动作太慢,怕他被自己气不走,又道,“而且,我大哥喜欢的是温柔的女子,你不知道么?” 凤升鸣的动作只顿了一顿。 程昱道:“你既不是女子,又不温柔,不如趁早死心,早日娶个姑娘生个大胖小子,等程昱和他的妻子生个姑娘,再两家结成姻亲,指腹为婚,虽无法和他直接在一起,这样也是十分美好的……” 凤升鸣转头恶狠狠地盯着他。 程昱一下子噤声,不再说。 凤升鸣果然是被他气到,穿戴好衣物后出门,甩门时重重“哐当”一声,纵使程昱做好准备也不由吓了一跳。 程昱默数了二十个数,确认他真的一时之间不会回来后,将藏起来的簪子扒了出来。之前一直害怕凤升鸣醒来,使他少见的希望破灭,如今,却是天大的时机。 程昱将脚上的锁链解开,运了内力,顺着奇经八脉将独门内功心法运转了一遍,再把这铁链用内力拉开…… 凤升鸣选择的锁链材质都是十分不错的,他只能选择拉松这物,不让这物抵到他的穴道,以便到时上演金蝉脱壳。之后,却是将簪子藏入衣襟里,再度套回那锁链。 不过一会,哑仆敲了敲门,不等里面的人应,就推开门进来,他一个人搬了一只大浴桶,门外还放了好几桶热水,等他将浴桶放好,再把热水倒入后。程昱一脸虚弱的模样,道:“你出去吧……” 哑仆比划着询问要不要他帮他。 程昱闭上眼,道:“出去。” 哑仆道他是昨日又承欢了一次,遭受了打击,于是也不强逼,直接出去带上门。 程昱拖着疲软的身子入了水,在浴桶边缘没有水的地方扯了手上细链,手上细链比脚上要难解一些,主要是锁眼小,花费时间长。 蒸芸的热意令程昱浑身都是汗,不住地擦,而同时,他也在不住的捣鼓着,把手上的链子解开…… 第十五章 嗑噔一声,不知过了多久,手上的链子终于解开,程昱松了口气,将链子缠在手上,用特殊方法缠了两周,正好遮掩住锁,看上去好似还锁着一般。 快速洗好身体,忍着酸疲劳累躺回床上,将那发簪放入床板间缝隙,装得不小心遗失模样。 凤升鸣发现了束发簪子不见,首先想到的就是兴许这东西会帮助程朔逃跑。回到卧房里寻那根簪子,程昱已装得若无其事躺在最里头盖着被子睡了。 凤升鸣拉了拉铁链,显然仍锁在人的身上,开锁的技巧也不是人人都会,他和程昱还是机缘巧合之下学过的,似乎太小心了…… 话虽如此,不过凤升鸣知道,哪怕程朔逃跑的可能性很低,他也不会放跑他,坏一点的结果是不能有凤程两家血脉,但他却更担心程朔会跑去程昱那里告状。 凤升鸣将簪子收入怀中,也不发出声响,就那么走了,程昱睁开眼,拉了拉铁链,松了口气。 …… 离十五还有四天,逃跑之事迫在眉睫。不过若想要快些逃跑,还是不行,必须得准备充足,先确保万无一失,每日临窗而坐,大致地摸着地形,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又只溜出去半柱香不到时间勘探。 凤升鸣留的人不多,在这山庄中,大部分都是他的心腹,看样子武功也不会弱到哪里去,他们采取轮班制,每轮共有十五个人,第三天时,程昱就已有些把握了。但他却必须得等到入夜才能动手。 当夜,凤升鸣来了,他的眉梢眼角中含着愁意,看起来心情十分不好。衣冠齐整,仍旧很有风采,但是又有几分郁郁之意。 “今日没到十五。” 程昱道,他可不想在逃跑前还和凤升鸣来一场,何况来一场后,他的体力不支,万一逃不掉怎么办? 凤升鸣冷冷看他一眼,竟是递给他一个小瓶子。 程昱拿不准他什么意思,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难道他要他服毒?或者是,他终于后悔把他囚禁在这里了? 程昱为自己想的后路只有两条,一是逃出去,二是死,能活着他当然不会选择死,不过若凤升鸣是想以此断了他自己的念想,说不定,他该成全他。 老天让他成为程朔一定有理由,若他喝了毒死了,那就是命中注定,若他喝了毒……回去了呢? 程昱想到这里,没等凤升鸣不耐烦,直接接过瓶子,打开瓶口就是往嘴里灌。 “噗!咳……”一股奇异的味道自舌尖穿来,程昱还没灌进三分之一就已忍不住将东西吐了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 凤升鸣道:“我的东西。” 程昱其实也隐隐闻到那特殊气味,猜出几分,但是还是不敢置信,闻言脸色有些发白,“你……你……你把这东西装起来给我喝?” 凤升鸣道:“谁说是给你喝的?” 程昱气不打一处来,抹去唇边白液,道:“那你把这东西……弄起来装瓶子里递给我干什么?” 凤升鸣道:“让你自己灌进你自己那里。” 程昱惊道:“你……” 凤升鸣皱眉道:“我不会再碰你。” 程昱松了口气,凤升鸣又道:“程昱失踪了。” 程昱心头一跳。 “如果他死了,我就让你陪葬。” 程昱抿唇,低下头去。 第十六章 程昱看得出来,凤升鸣很焦急。现下距离他去思谷过的时间并不太久,凤升鸣想必是去找过自己,或者,叫人找自己?更有可能是跟踪…… 如果凤升鸣都已肯定他失踪了,那么恐怕他就算回到思谷,也找不到自己的身体。 程昱心中一酸,说来以凤升鸣重视自己的程度,绝对会每一个角落都找过去的,虽然从前他以为是兄弟情,而现在知道了是爱情,现下都已过了这么久,凤升鸣找不到他,这说明他有极大的可能已经死了,甚至连尸体都被猛禽或者野兽吃掉了。 他真的什么坏事都没做,到头来竟连尸骨都找不到。 凤升鸣盯着他,道:“你好像很难过的样子。” 程昱弯起嘲讽的笑,道:“毕竟他是我大哥,是不是?” 凤升鸣道:“所谓亲兄弟,不过是凑巧降生在同一个娘胎里罢了。” 程昱讽道:“所谓义兄弟,也不过是遮掩奇异心思的借口?” “你!” 程昱现在心情很不好,哪怕他知道凤升鸣的心情也不好,他想找个人说说话,找个人互相骂骂,这样才好发泄出心中闷闷的郁气。于是他锲而不舍地讽道:“其实我知道你就是看上他的容貌,你看他长得还不错,是不是?所以我和他长得一样,就遭到了你的毒手。” 凤升鸣咬牙道:“你懂什么?” 程昱道:“我什么都不懂,我就只是看到了,一个正派大侠,竟然为一己之私做出这些事情,若是这事情曝光了,只怕你会名声扫地。” “随便你怎么说。”凤升鸣一点也不想和他纠缠,只皱眉道:“你快点把东西灌进去。” 程昱闻言更是一股气闷在心里,他好歹一个男人,现在竟然要做这等事,目中微微发红,脸色沉了下来,“我若不灌,你待怎的?” “你要我亲自来?” 程昱于是皱眉掀开被子,自己往自己下身捣鼓,凤升鸣上前一步,似乎要拉开被子,程昱一下子扯住,恼道:“你干什么?” 凤升鸣道:“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故意把它倒掉了?” 程昱道:“我能把它倒到哪里去?倒到哪里你都会发现,何况这东西……这东西又不是倒了就能没有的。”他说着,更是有些气愤的样子。 凤升鸣注视着他,只觉得程朔此刻神态,竟然无比熟悉,熟悉得就像程昱……他与程昱朝夕相处,程昱又是他心上人,心上人的一举一动,他都无比关注……毕竟是亲兄弟么? 程昱是个大侠,被人培养出来的大侠,他有广阔的胸襟,温柔的性格,体贴的行为……但是大侠也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凤升鸣小时候经常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每当那时候他就会扯着程昱打一架,程昱从来不拒绝,从来都会陪着他,而因为他经常心情不好,程昱帮他纾解,是以程昱也间接发泄了,少有太大的心绪波动。 有生以来,程昱心情最不好的那段日子是程父去世的日子。程父尊为武林盟主,去世前捉着程昱的手,低低地交代着后事,比如说让程昱倾尽心力,终其一生打理浮云山庄,比如说让他快点成家立业子孙满堂不要拖延,比如说让他对待敌人,大义灭亲不要手软…… 说完那一些后,程父拉着凤升鸣的手,嘱咐他照顾程昱,嘱咐他也要早点成家立业…… 那日程昱破天荒找凤升鸣打了许久的架。还逼着他与他像市井无赖一样对骂了许久。大抵是骂些“菜也不会炒,地也不会扫,就会吃饭。”之类的话。又让人觉得气,又让人觉得好笑。 凤升鸣板着脸,将被子掀开,仍旧是盯着程昱隐忍着把东西弄进他那处后,才后退几步。 他要去找程昱,一定要找到…… 程朔就算再像他,也毕竟不是他。 第十七章 逃跑的日子就选在凤升鸣走的第三天。 哑仆在第一天中,就帮程昱准备了许多东西。比如说一些食物和水。凤升鸣走之后,哑仆对程昱便没有那么苛责,或者说,是想苛责也苛责不起来。 因为凤升鸣一不在,程昱就虎着脸,作出一副蛮不讲理的样子,每天拉绳铃吵哑仆,让他给自己准备食物和水,还有玩玩的小物什——棋盘、九连环之类的。 哑仆想把他当空气,但是程昱只要作出一副气得胸口发痛,盯着他咬牙切齿威胁要自杀、要告状又或是要绝食,他就不得不照办。 毕竟凤升鸣想养好他的身体,若是气到了,不适合怀孕,也是不好的。 哑仆思量着这些并不是什么很过分的要求,也不会造成什么后果,于是照办了。 程昱充分发挥了演技,将程朔往日情状学得淋漓尽致,将哑仆使唤得团团乱转,令他十分疲累,而与此同时,又攒够了那些食物…… 他选了一些不会太快坏的。 他来不及在凤升鸣这处浮云山庄中找银两,因此,只好就地收集够回自己那处浮云山庄的东西。尤其是食物,他只需要一些食物,够他跑回去就行。 自己的身体,大概是已经找不回来了。凤升鸣若真发现了蛛丝马迹,绝对不会说自己是失踪。从前的他回不来了,那么现在的他,刚好可以回去。 夜黑风高之时,程昱拉开了铁链,偷了凤升鸣一件衣服换下身上的衣裳,再利用山庄内两班人马交接时的空隙逃出去。 若程昱要跑出一个地方,这世上,也许只有凤升鸣一个人才能阻止他,因为这世上,他们是最了解彼此的人了。 于是程昱成功地跑了。 …… 江湖的天又变回去了! 浮云山庄的人们,都如此想。 程昱失踪的消息刚传回浮云山庄的时候,他们都不敢相信,伺候过程昱的老嬷嬷甚至大哭了一场,告病在床。因而当岸边柳脱尽鹅黄,程昱归来时,浮云山庄一片欢腾。 程昱一回来,几乎就受到了里里外外所有人的探看问候。一连折腾了小半个时辰。 这才是家的感觉,真正的家。思及此,程昱想到了另一个浮云山庄。那个浮云山庄热闹的人气却是少了许多,囚禁囚禁人还好,要长久住下去,才不会有人喜欢。 “庄主。”浮云山庄的下人冲程昱抱拳。 “嗯。”程昱颌首。他此时已烧了风尘仆仆故意弄破烂弄看不清原来模样的衣服,换上了自己的,同时还用易容将下体花穴封起来。他是男人,而同时,任何各种方面有可能让他暴露“身份”的因素,他都要排除。 “先前庄主失踪消息传出,二庄主去思谷找您,方才启程几日……这……可否要知会他一声?” 程昱沉吟了一下,老实说,他一点也不想要这么快找凤升鸣回来,也一点也不想要这么快就以程昱的身份面对他。 知道他喜欢了自己,一切都觉得怪怪的。程昱想起从前有个姑娘,很大胆,直接自己来向他求亲。当时他就是有点手足无措,差点没处理好。毕竟那姑娘是喜欢他的,他话说得不清楚,姑娘不死心,他话说得清楚,又要伤她的心,但长痛却不如短痛,还不如说清楚。 现下变作了凤升鸣,他明明知道他喜欢自己,但又回避不了他,也不能直接拒绝他,更不能向他表明自己对他那些做法的忿怒,难道要装得若无其事,或者自己直接娶一门亲,早早断了他的心思? “我会亲自写信去的。”程昱道。 那下人应了声“是”,告退走了。 程昱深吸一口气,备了笔墨纸砚,当真写了封信,让庄内训练过的鹰去找凤升鸣,那些鹰都是可以直接找人的,比信鸽快了一些,同时,也可避免鸽子一入了深山老林就被鹰或其他猛禽吃掉了。 “升鸣,一切安好,可回。 程昱” 程昱写了这封信后,很快把它送了出去,同时又照镜子照了许久,确保自己真的和原来的自己一模一样。 程朔与他长得很像,几乎是一模一样,而唯一不一样的,差不多就是神态。 看起来万无一失。 程昱的心放下了些,同时又隐隐有些幸灾乐祸地想着,等他发现“程朔”找不到了,会怎么想? 第十八章 “程昱!” 洁白云头、璀璨金色阳光下,华光染了半片江山,半个人。 一声呼唤似迟了许久一样,忽然响起。程昱回头,一个人迅速到了他跟前,紧紧抱住了他,程昱手中捏的草枝一下子落地,落到自己的靴子上,很快又滚落到一边。男人几乎箍得他喘不过气来,身子也有些微颤抖。 被抱者不是娇弱女子,由此可见,抱者用的力道有多大。 犹豫了一下,努力不让自己想着,不让自己觉得违和——他喜欢自己。 程昱道:“升鸣……” 凤升鸣放开他,凤眸中半是喜,半是压抑的怒,曾经侠客倜傥的风采,如今却有几丝颓色气息,就连下巴,也有刚刮去的胡渣的影子。“你去哪了?” “我……在思谷中,进了一个山洞。”程昱顿了顿,道,“看见山洞里有汪潭水,并且有鱼生活,我就想下到潭水里去想抓几只上来,没想到到了下面,看见有亮光……” 凤升鸣道:“所以你就顺着那亮光游过去了?”他此话中已有奇异的恨铁不成钢。 程昱解释道:“山洞里太黑,虽然用火折子点了一堆火,但还是黑了些,我想着这山洞能通往何处,说不定有什么隐士高人……” “昱弟,你话本看太多了。” 程昱低了低头,随即抬头,道:“对不住,升鸣,害你担心。” 凤升鸣道:“我是还好,你可知道七月的武林大会,现下就要开始筹办,你一个武林盟主失踪,传出去会引起多大的风波?” 程昱笑道:“所以我回来了。这时候回来,正好传不出消息。” 凤升鸣叹了口气,摇头道:“下次莫要如此。” 程昱顺从地点头。 凤升鸣拉着他到浮云山庄里的书房,半埋怨似的道:“这些天你不在,询问你在不在浮云山庄的信可多得很,里面大多是姑娘,还有媒婆,你倒是好,躲了个清闲跑没影……” 当时虽然风声没走漏出去,但如何回复这些信,的确是个棘手的问题。说在,媒婆、姑娘们就要来了,说不在,就是表明武林盟主许久不归,恐怕有事。 程昱听见姑娘一词,心中一动,闻言一笑,装作漫不经心地道:“升鸣,说来我们也老大不小了,你可有钟意的女孩子?” 凤升鸣心下一沉,道:“还没有。” 程昱略微思索了一下,道:“你是不是顾及着我还没成家立业?其实,升鸣,我也快了,你现下也可以去找钟意的姑娘。” 凤升鸣简直想要咬牙,但面上却露出温柔的笑,不减俊美风采地道:“昱弟有喜欢的姑娘了?” 程昱道:“应该……算有。” “什么叫应该算有?”凤升鸣道,“如果你喜欢,我当然要帮你去看看,这位姑娘是生得如何花容月貌,性子又是如何贤良淑德了……”看了眼程昱,觉得自己此话掩不住的阴阳怪气,又补道,“免得你日后吃亏。” 程昱道:“她是女孩子,就算活泼一点,任性一点,那也是应该的。我本来就该宠着她,既然将来要成为夫妻,也没什么吃不吃亏。” 凤升鸣心上就像压了一块石头。“她”……“她”……程昱竟然是真的内心已有人选,并且是有些活泼、任性的? “昱弟,你要好好想想,终身大事毕竟是终身大事,一旦决定了就难改……何况,武林盟主夫人,正该找个大家闺秀……” 程昱道:“升鸣,我的心上人年龄还小,虽然家世不如何显赫,但她愿意为我改变,你我都老大不小了,也该定下来了。” 凤升鸣沉着脸,道:“你是在思谷的时候认识她的?” 程昱略低下头,咳嗽一声,好似被拆穿般的不好意思。 凤升鸣只觉得恨不得抓住他狠狠吻住啃咬成末吞下去才好,这样就不用看着眼前的人一副神往的模样想着娶一个年龄小、任性、家世不好……几乎没一样好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为何程昱看得上? 程昱心知自己透露出来的信息,已让凤升鸣完全相信有那样一个女人,微微一笑,拍了拍凤升鸣的肩膀,道:“升鸣,你也去找一个吧,说不定我们兄弟两个,还可以来一个双喜临门。” 第十九章 日头渐高,浮云山庄中的树木已渐渐得绿得像要滴出油来。 程昱回卧房小憩,凤升鸣在他房门口徘徊了几圈,手搭在门上,终究还是没有进去。 程昱说要请媒婆去说媒。 程昱说明天就找人定个良辰吉日。 程昱说他的孩子要娶个好听的名字,是男是女他都不介意,都已取好。 程昱说…… 凤升鸣闭上眼,想祛除住自己满心的煞气。上回有人来向程昱说媒,程昱踌躇着拒绝,那时候的他,也曾经有过煞气,但是程昱并不拖泥带水,断得十分干脆——身为上位者,优柔寡断是大忌。这些年来,也只有程昱的亲人与朋友,才享受过他优柔寡断、温柔对待的待遇。 但是这一次,程昱是自己下定了决心,而且他不但下定了决心,他还那般欣喜那般期待地与他分享成亲的喜悦,若非他不知道自己喜欢他,自己真要以为他是故意的了,真是气得他胸口痛…… 凤升鸣沉着脸到了大厅,坐了一会后又往庄外去,他好似已待不下这处,想去看看柳堤边的施工情况,毕竟江南雨季,到时候这边被水淹了也不好。 还没到明天,媒婆处,应该也是可以做做手脚的,程昱会相信他,也会相信他找来的媒婆,他只要让媒婆合程昱与那姑娘的生辰八字,不管结果如何,都说不配,再扯一堆运气之类、天煞孤星之类的话,将他们两个的可能破坏得干干净净。 到时候程昱兴许会不介意,那姑娘也会被吓到,何况那姑娘的父母,怕惹祸上身,也一定不敢把女儿嫁给他…… 两情相悦?这么点日子,才见了多久,程昱不会对那女子深情的,又或是,只是错觉。 这么想着之后,纵马到得柳堤边,下马看见那辛勤劳作的工人们,凤升鸣嘴边的笑就真挚了几分。 “凤大侠!”一个捕快模样的人溜溜地跑过来,抹着汗,笑道:“想不到凤大侠公务繁忙,竟然又抽出时间来这里察看,真是侠义心肠。” 凤升鸣道:“此次修堤,是盟主主持的,我不过来看看而已。” 捕快哈哈一笑,道:“凤大侠和程盟主经常形影不离,你们之间,本来也不需要分得这么清楚。” 凤升鸣闻言,心情好上了不少,轻轻一笑,君子如玉,俊美风姿竟然令捕快也是一怔。回过神来低咳一声,暗叹凤升鸣之母当年风采该有多美。 “凤大侠……” 徐莹见到凤升鸣便是一喜,她身着一袭烟霞百褶裙,流苏小巧,脂粉半施,正是姑娘最美貌的时候,若初荷方绽。来到凤升鸣面前施了一个礼,捕快低咳一声,窃笑着告辞。 徐莹脸一红,道:“凤大侠,我听说盟主回来了……” 凤升鸣道:“是,他刚回来不久。” 徐莹的脸更加红了,微微低头,可看见乌木般的发间露出的发红的耳朵。 “娘先前问……他,他……何时有空……” 凤升鸣心中一动,暗道若是让徐莹将程昱的心思拉回来,令她和程昱的心上人对上,女人间的战争一定会让程昱对心上人大失所望,说不准就此无法成亲。“他现下就有空,徐姑娘……你现下有空吗?” 徐莹一喜,连声道:“有空!” 话音方落就觉得自己不够矜持,脸红得更是要滴血,不敢看凤升鸣。 凤升鸣并没有任何瞧不起她的意思,反而安抚一笑,道:“那等会我巡查完河堤,带你去浮云山庄。徐姑娘现下就可以去向伯父伯母说一声。” 徐莹胸口起伏,兴奋道:“好……好……我马上,我马上就去!” 却是提着裙摆,忍不住小跑了几步,小跑几步后,才放下裙摆,忍住满心的喜悦和蹦跳的冲动,回家去告知父母。 第二十章 关门的声音很轻,但却比开门的声音响了一些。 程昱坐于书桌后面,将一叠书弄平叠在桌上,道:“升鸣?” 凤升鸣道:“我听说你醒了。” 程昱揉了揉太阳穴,道:“今日起得已挺晚了,怎么了,升鸣,有什么事情吗?” 凤升鸣道:“徐姑娘想要见你一面。” 程昱一脸诧异,“哪个徐姑娘?” 心上人未注意什么姑娘这一点,让凤升鸣的心情好了一点,“徐家那姑娘,你帮过徐父徐母,忘了?先前,就在你去思谷前。” 程昱一下子想了起来,身为武林盟主,不,只要是身为正派人士,路见不平都会拔刀相助,那日瞧见竟有小混混抢夺一对平实百姓的财物,他便出了手,而那妇人连连道谢,后来还让闺女给他送过东西。 黄花大闺女给一个成年男子送东西,这当然是不太好的,当时程昱有些不好意思,礼物虽然收下了——一些农家的鸡蛋,但是礼节却不能废,委婉地向姑娘提出了这一点,暗自做好了哄她的准备,毕竟姑娘家面皮子薄,他还是知道的。 想不到姑娘不但不觉得他落了她的面子,反而觉得他此举不错,因此,程昱倒是记得那姑娘的名字,“是徐莹徐姑娘?” 凤升鸣道:“你记得她?” 程昱微微一笑,道:“她是个好姑娘。” 凤升鸣看他一眼,道:“昱弟,你可是和我说过,你有喜欢的人了。” 程昱道:“我对徐姑娘,只是尊敬,没有别的心思……” 凤升鸣一笑,却是揽住他的肩,在他耳边轻声道:“这可未必,正人君子背后,说不定还有别的一面。” 程昱为他的凑近而身子一僵,侧头低声道:“不要胡说八道。” 凤升鸣以为他是被自己说中了心思,心中便也有些不满,凑得更近,蹙眉道,“昱弟,我只是说说而已,你不会是真的……” “没有!” 他才不会和凤升鸣一样!程昱猛然回头,唇擦过凤升鸣的,近在咫尺的眉眼彰显着两人方才的亲密,两人俱是一愣,程昱一下子推开他,噔噔噔后退几步,差点绊倒椅子,抹着嘴唇。 凤升鸣喜悦的心情还没出现,就已被他避如蛇蝎、嫌弃的模样惹怒,咬牙道:“你在干什么?” 程昱:“……” 凤升鸣道:“怎么?你出去一趟,回来就把我当仇人了?我靠近你你就想躲,当我是瘟疫?” 程昱低头道:“我不是……” “不是?”凤升鸣蹙了蹙眉,走近几步,首先探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你也没发烧啊……” 从前程昱发烧时,也有过十分戒备的时候,那时候凤升鸣照顾他,他也会时常被他吓一跳,其他人更不用说了,所以他病中,只亲近他。 程昱撇头,道:“我最近心思有些乱……对不起,升鸣。” “因为程朔?” 程昱心头一跳,差点以为凤升鸣知道了什么。 “我虽然是为正道为你杀他,但终究是我杀了他,所以你觉得我杀了你弟弟,一时半会接受不了?” 程昱想要摇头,但又想到这正是个好借口,望进凤升鸣的眼中时发觉他凤眸半眯,有几分奇异的色彩,心下一凛,知道他虽猜不到灵魂转换,但也许会想着,程朔逃跑向他告了密。若是他得知自己已知他的心思,说不定就会破釜沉舟,连朋友情义也不愿意维持。 “升鸣,是我最近魔障了……”缓缓调整着心态,程昱微微一笑,温润平和,搭上凤升鸣的肩,道,“你不要多想,也不用担心,徐姑娘不是要见我吗?我们现在就去见他吧,我事情都已处理好了。” 凤升鸣深深地看他一眼,弯起嘴角,“好。” 第二十一章 “这是娘亲做的糕点,这是……这是我做的糕点……这是爹磨的小米粉做的麻糍……”徐莹一边说,一边红扑扑着脸蛋,兴奋无比。 “盟主,您请用。”忙来忙去,又替程昱沏了一杯茶。徐父徐母向程昱表示感谢后,就要去后厨做菜款待,程昱推辞不及,也不好落了人家一片心意,便接受了。 看着桌上的杯子,程昱脸微微红了,更显得他年轻俊秀,徐莹偷着眼瞧他,瞧他拿起杯子轻抿了一口茶水,心口扑通扑通地跳,几乎要跳出来。 青年侠客,人品好,待人也好,她会喜欢上他,本也是天经地义的。 凤升鸣微微一笑,道:“徐姑娘这一双眼睛,可都瞧在盟主身上了。” 徐莹一缩,脸更红了,面似涂了胭脂,连耳朵上都似乎涂了胭脂一般红,揪着右手边的衣袖,不敢去看程昱听闻此话的反应,垂首道:“凤大侠打趣了。” 程昱低低咳嗽一眼,向凤升鸣使了个眼色,凤升鸣全当没看见,笑道:“徐姑娘如此蕙质兰心,将来谁能娶到徐姑娘,真是天大的福气。” 徐莹听他直白地说出嫁娶之事,更是难为情了一些,若她不喜欢程昱还好,一喜欢,自然是满心都挂念着此事,闻言道,“我,我还小,不着急……” 话虽如此,她清浅着笑着,却是望了程昱一眼。 程昱此时已明白凤升鸣的意图了——若是从前,他定会以为他只是想打趣自己,若是现在,他却知道了他另一层心思,他想坏自己姻缘。 温柔一笑,程昱道:“徐姑娘心灵手巧,这些糕点便可见一二,升鸣说的没有错,日后谁娶了徐姑娘,自是他的福气。” 徐莹十分激动,几乎想要欢呼,若不是凤升鸣在场,她只怕就要上前抓住程昱的手,询问他她是否可以追求他,江湖中不乏女追男之事,只要她认真地去追求他,一定可以的! 不过,多几分矜持,应该也不错。 努力平复下激动的心情,徐莹反而庆幸凤升鸣在一旁,令自己不要失态,微微嘟起嘴,却是道,“盟主大人这话可不好,我可是还未出阁的姑娘家。” 程昱一笑,道:“对不起,我一见你就好像见到个可亲的亲人,一时之间没有了礼数,还望徐姑娘恕罪。” 亲人啊……徐莹有些失望,不过又有些振奋,程昱没见过她几面,当然不会这么快就喜欢上她,“没关系,盟主你在我心里,也像个大哥哥一样,你对我很好……你对我们一家很好。我们一家都很感激你。” 程昱起身,道:“当初不过是举手之劳,徐姑娘不必如此挂怀。” 徐莹认真地摇头,道:“对你来说也许是举手之劳,对于我们家来说,也许就是一生,我们感恩,是应该的,” 程昱微微一愣,却是心跳漏跳了一拍,微微一动,说来徐莹的确是个好女孩,家世也许并不如何显赫,但姑娘家家的,不显赫一点又有什么关系?说不定他和她真的能成。 只不过,他已说出个莫须有的爱人了,何况凤升鸣又在一旁虎视眈眈。 程昱余光往旁边瞅了一瞅,见凤升鸣修长如玉的手捏着一块麻糍,慢条斯理地咬着,也不怒,也不笑,似乎是认真地看着自己。只不过认真也太认真了。 程昱情不自禁打了个寒战。觉得自己就像那块麻糍。 第二十一章 拜别了徐姑娘,一路回去,程昱都没有说话,程昱不说话,凤升鸣就也不说话。 回到浮云山庄,走到门前,忽然不想进门,转头一看,凤升鸣正注视着自己。 “升鸣,我想……出去逛逛。” 凤升鸣笑道:“去哪里逛?” 程昱犹豫了一下,道:“我想去找……”说到一半,不敢说下去,更是犹豫。 凤升鸣道:“找谁?” “你未来的嫂子。” 凤升鸣有一瞬间僵住了身体,程昱垂下眼,道,“你跟来……不方便。” 凤升鸣挤出一个笑,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怎么就不方便了?何况,她该是我弟妹,而不是我嫂子,昱弟。” 程昱瞅了他一眼,道:“升鸣,我比你大。” 其实凤升鸣具体的出生年份他们是不知道的,但是知道的那个模糊的日子,程昱该是比凤升鸣大的。 凤升鸣道:“愿赌服输,你别忘了。” 提起了旧事,程昱立刻心软了几分,当断则断,说起来容易,但如他现下这般情况,又不能明说,要直接断了,真是难。 “升鸣,我去思谷时,一路之上,还听闻有奇兰教的消息。” 凤升鸣道:“奇兰教已尽数歼灭,余党都已铲除个七七八八,何况奇兰教的教众,大部分是被逼入教。放走了就也放走了……” 程昱道:“说来也是,对了升鸣,你对……嗯……四处走走,有没有兴趣?” 凤升鸣垂眼,敛去一闪而逝的阴鸷,程昱想干什么? “还好,怎么了?” 程昱道:“奇兰教的事情,我不放心,不若你帮帮我,暗地调查调查,至少让他们没有机会卷土重来,扮作普通人混入我们正派。” 凤升鸣微微一笑,道:“你都快要成亲了,这时候让我走,是否也太无情了些?” 程昱听他此话似真似假,但颇有几分冷意,不由道,“当然不会这时候让你走,待我成亲后,其实我也想要四处走走的,只是这里我又放不下,如果你愿意去,就你去,你不愿意去,就我去。” 凤升鸣道:“不能一起?” “一起的话,正事也耽搁了……” 凤升鸣沉吟半晌,笑道:“如此也好,反正这些事情,也不会花我太多时间。” 程昱心下松了口气,笑得也更真了几分,“那我们走吧……”他往浮云山庄里去。 “……不去找弟妹?” 程昱的脚步顿了顿,道:“还是让媒婆去找吧,我们现在也算未婚夫妻,尽量不要提前见面,这样也好讨个吉利。” 凤升鸣微微一哂,跟上他,道:“良辰吉日有很多,你打算选在几月?” 程昱道:“越快越好。” “这么急?” “我和她都老大不小了……” 凤升鸣似笑非笑道:“我怎么记得你上次说你的心上人年龄尚小呢?” 程昱心头一跳,面上却丝毫不露,道:“对于我来说,自然是小的,只是她家里急,觉得她已是个大姑娘,催得紧。” 凤升鸣道:“只有山野小户才这么想……” “升鸣!” 凤升鸣无奈道:“我只是随便说说。” 程昱蹙了蹙眉,好似真的不满他这么说自己心上人,道:“下次不许。” “好。” 走到院子里,天还未黑,星辰却已漏出几点,加上一轮虽不明亮,但也看得清楚的弯月,微风徐徐吹来,令人神清气爽。 “不久之后就要分离,昱弟也要娶亲了……今日景色不错,不如陪我饮几杯酒可好?” 程昱本想要拒绝,他酒量虽好,但是喝多了也会迷糊,万一酒后泄露了什么…… “昱弟,你……是不是讨厌我?” 程昱一惊,道:“怎么会?” “自从你回来,你就在躲我……我不是指那种躲,你不想和我待在一起,但又必须和我待在一起。是……因为我杀了程朔?还是……” “不是!”程昱连忙否决,道,“我只是最近常常做梦而已……”他揉了揉太阳穴,深吸口气,再看他已是双眼明亮,眉目清明。“既然升鸣有这兴致,我当然要奉陪。” 第二十二章 酒是陈酿,但杯子是崭新的。 翡翠杯,梨花酒。 红袖织绫夸柿叶,青旗沽酒趁梨花。 青色的旗帜能衬出梨花的姿容,而青色的翡翠杯,也能衬出梨花酒的清冽香气。巧的是,现在正是五月初,浮云山庄还有一树梨花未谢。 就着明月,就着梨花,凤升鸣饮着酒,边饮边笑,饮完后,就为程昱斟了杯酒。 “我自己来,升鸣,你也喝。” 程昱接过了翡翠杯,细细品着,也并没有直接一口喝下去。他有些忌惮,忌惮在凤升鸣身边喝醉。依稀记得,程朔的酒量没有自己好。若他太快喝醉,理智少了几分,万一说几句胡话,或者是……想起从前,气愤起来,想与凤升鸣吵架该如何是好? 凤升鸣一杯一杯地灌酒,些许酒液自唇角溢出,淌到衣襟上,梨花酒的香气更浓,浓得好像只有香气,都已能使人醉了。 程昱忍不住捉了他的手,道:“干什么喝得这么急?” 凤升鸣笑得几乎让天地为之失色,沾了酒液的唇染上更多颜色,微微挑了眉,潋滟的眸子中满是多情,道:“以后你就要成亲了,而我也要远走,说不定,这是我们难得在一起喝酒的日子,以后……” 他话未尽,轻笑了一声,晃了晃酒杯。 程昱忽然难受起来,心中酸酸涨涨。如果凤升鸣不喜欢他,他们可以一辈子当亲密的兄弟,哪怕对方成家立业,也大可以外出时秉烛夜谈,抵足而眠。 现在,他却要寻些借口拒绝。 其实未必是怕凤升鸣对他动手动脚,都这么多年了,怕也早因习惯而不怕了。他未尝不是在顾虑,顾虑凤升鸣,怕他越陷越深,拔不出来。而他无法给他回应。与心爱之人朝夕相处却得不到回应,那也太悲惨了一些。 程昱轻轻一叹,道:“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说着,他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玎——”一声,还没倒第二杯,他就不小心打翻了杯盏,一脸茫然。 梨花酒本是清冽的酒,若是以前的他,入口而甘,尝到的均是爽利,现在,这酒液小口小口品尝倒还罢了,忽然一口干了,却是辛辣似的滋味从舌尖泛开,一股酒气冲上脑袋,冲得他有些晕乎。 “昱弟?”凤升鸣不知道程昱怎么了,将翡翠杯摆正,在他眼前晃了晃手。 程昱皱着眉头看着他的手在眼前晃,晃得他越来越晕,咬了咬舌尖,令自己清醒了一点,一把抓住他的手:“你摇什么?” 凤升鸣道:“你方才晕了一样,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 程昱又喝了一杯酒,只觉得全身软绵绵得很是舒服,微微一笑,道:“这酒很好喝。我喜欢得紧,比以前的都好喝。” 凤升鸣道:“若是你……最近身体不好,这酒不用喝也罢。” 程昱摇了摇头,道:“喝酒也是好事……”顿了顿,续道:“一醉解千愁,醉了,就什么烦恼也没有了。” 第二十三章 “你有烦恼?”凤升鸣的眸子又黑又亮,凑近了程昱一些。 “我……我……”程昱皱皱眉头,点了点头,又饮了一杯酒,道,“我有烦恼。” “什么烦恼?” 程昱对着他一笑,笑得温润,笑得有几分孩子气,“我不告诉你。” 好似想到了什么,又笑了一笑,他指着凤升鸣,竟然道,“你想套我的话,你真是个坏胚子,心思很坏很坏,以前我都没看出来……我为什么没看出来?” 凤升鸣眼一暗,捉住他指着自己的手,程昱的手主要是练剑,因此十指修长,指甲也剪得整齐…… 不过,似乎与以前的触感有一点不一样,看起来,去思谷那趟,程昱伤到过手。 “坏胚!你摸我手。”程昱皱着眉头,把被凤升鸣无意识摩挲弄得麻麻的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姣好的面庞上浮现一抹红晕,他略有些生气的模样,与那红晕衬着他整个人更是有种说不出的气质,比平常道貌岸然正气凛然的样子好看多了。至少一个青年侠客,总该要放松放松。 凤升鸣看他这副模样,不由有些口干舌燥,程昱好像对他的举动有些敏感,但又不是特别清楚,这种似懂非懂,似拒绝非拒绝,最是诱人,“昱弟……你莫不是醉了?” 程昱摇了摇头,道:“我酒量没那么低,程朔的酒量才低……我又不是他……” 凤升鸣听他提到程朔,心下一沉,想到这几天程昱的不对劲,不由靠近他,低声试探,“昱弟,你是不是……见到过程朔?” 程昱浑身一震,眼中首先竟然是出现了水光,但眨了一眨,却又很快不见,整个人都抖了一抖,明显是被气的,但是他忍耐住了,竟然没有发飙。 凤升鸣一下子确认了一个事实,程昱不但很可能已见到过程朔,他还知道了自己对他的心思。只是因为他和他过往的情义,所以他不说…… 凤升鸣不由有些慌道:“昱弟……你……” 程昱死死地瞪了他一眼,道:“你还把我当兄弟?”顿了一顿,又重复道,“你真的把我当兄弟?” 凤升鸣无法回答,心下一股子邪念,怂恿着他让他这时候趁着程昱酒醉,制住他,然后用锁链锁起来。这样子就不用面对他以后的成亲,以后的直白。真捅破了那层窗户纸,程昱一定将他“流放”。 为程昱又斟了一杯酒,凤升鸣低声道:“是我不好,你喝酒,你消消气。” 程昱不疑有他,真的喝了下去,这一杯酒喝下去就已是第四杯了,程昱眼前几乎天地都在转。他想要清醒一下,去洗洗脸,勉强有的神智告诉他不能再醉下去。扶着桌子起来,连桌子都好似扶不动一般,程昱直接倒向一边,凤升鸣接了他满怀。 程昱皱皱眉,瞅了他一眼。 心上人与自己近在咫尺,并且湿润的眸朝自己看了一眼,唇也染了酒香。 凤升鸣喉头动了动,根本不去看他皱的眉,忍不住借着酒意吻了上去。 很甜的唇,还沾染着梨花酒的香气。 程昱微微睁大了眼睛,好一会后才反应过来,挣扎着想要推开他,但手推在他胸口上时,已软了下来,没有半分力气,凤升鸣暗自低叹,权当酒后乱性好了,何况程昱醉成这样子,纵使他知道自己是故意占便宜,也半分话说不出来。 说不定……还会因此取消了婚事。也说不定,自己能将他把他逼出龟壳。 不成功便成仁。 将程昱打横抱起,凤升鸣丝毫不见抱起一个成年男子的吃力,往程昱的卧房去。 他要在程昱的地方,把程昱吃掉。 第二十五章 将人放下,放在床榻上,合上了窗户,也合上了门,解开程昱的腰带,如剥壳一样把他的衣服给剥下,露出白皙的身体,匀称的骨架,殷红的两点,削瘦又漂亮。 不过还是瘦了一些…… 比起以前来,瘦了不少,要么是去思谷里发生了什么,要么就是伤心程朔死了……不过,还有一种可能,说不定程昱是发现了自己对他的心思,夜不能寐,所以瘦了。 凤升鸣边欣赏着,边将程昱似乎察觉不对推上来的手抓住按在一边。现在他几乎是任由他索取,不必如往日一般遮遮掩掩,不必如往日一般余光打量,不必如往日一般难得一起洗浴,还得装得若无其事,快快地用布巾擦过他的身体。 他可以用他的手,摸遍他的全身,也可以用他的唇,吻遍他全身,还可以……用他的东西,插进程昱最隐秘之地。 程昱酒醉得昏昏的,智商还有一点,被凤升鸣的灼热目光打量得寒毛竖起。这是他身体的本能,甚至无关于他的心。“升……升鸣……” 他含糊地吐出这两个字,紧随的便是训斥,“你走……快点!你……滚……”终于烦躁地说出最后一个字。其实他很想说这个字,只是从前铺天盖地的兄弟情义,从小到大一起长大,并且凤升鸣对他的好,都让他不想说那个字。 可是他内心深处也是有讨厌的。别的时候还不觉得,当凤升鸣做出威胁到他贞操的时候,他就会讨厌。 因这“滚”字黑了脸,凤升鸣低低在他耳边试探,“你知道了……你知道我喜欢你,是不是?” “滚……”程昱醉了之后,十分诚实地皱眉吐出这字。 凤升鸣一下子将程昱双腿拉开,大大压到他的脑袋边上,露出来的臀部很紧,而阴部除了那些毛发,皮肤很白。似乎有些地方不对劲…… 大概是光线问题。 凤升鸣不想去多想,他的心跳得很快,鼓动着他要快点下手。把程昱的臀掰开,看见臀缝里露出的小穴,小穴紧紧地闭着,只有缝隙而已,而且就连缝隙也是十分细狭的。 但,颜色很漂亮。 像樱花的颜色。 凤升鸣含入自己的手指,含湿了,戳入程昱的小穴。 程昱不适地挣扎了一下,还是没有什么力气,半眯着醉了的眼,不住地重复,如喃喃一般地道:“滚……混蛋……滚……” 凤升鸣叹了口气,道:“现在你生了气,以后我会好好哄你的。” 虽说如此,又戳入一根指头。两根指头进去,就已觉得后处箍人得紧。太紧了,好似很难进到里面去。 “滚……滚!”程昱好似在做梦,梦中他又张开了腿,而自己的好友要上他。 在梦中就不用担心和凤升鸣生分了,可以尽情地骂他。 “混蛋……痛……无耻……” 额头上流下来了汗水,程昱低低呻吟着,凤升鸣心中怜惜,但也有几分残忍。他希望他与自己第一次能落点红,也希望第一次程昱能痛一点,这样才能记得牢。这是他执拗的想法,哪怕这想法很无稽。 第二十六章 “我要插进去了。”凤升鸣低声道,两根指头拔出,就将自己已硬挺得发疼的欲望抵住他的后穴口。 他没有过多抚慰程昱,只因为他想先夺了他的身子,如果先抚慰,程昱本能察觉到危险一定会挣扎,但是如果先进入,那么程昱一定会因为痛过之后脑子晕沉,本能地知道木已沉舟而认命。 毕竟他是在酒醉中,何况他本性温良。 酒醉中的程昱,他只见过一次,那一次,他无论怎么吃他的豆腐,他都不会拒绝,而且被他咬痛了也不会清醒,若不是程昱不喜欢喝太多酒,他一定日日灌醉他…… 挺了挺腰,程昱痛叫了一声,随即又叫了他的名字,“升鸣!” 凤升鸣一下子欲火更是高涨,哑声道:“不错,程昱,是我在上你。”狠狠一顶,掐住他的大腿,几乎尽根没入,一插到底。 “啊啊——啊——” 菊穴被破开进到深处,猛然胀满了身体刺穿了身体,程昱痛得有一瞬间清醒过来,拱起身子想要推开他。 凤升鸣舒服得叹息一声,抓住程昱的手腕压在他脑侧,吻上他颤抖的唇。 “程昱……昱弟……昱弟……我进入你了……我进入你了……” 程昱被他吻得含糊不清,好一会才不住地道:“滚……滚……滚……!” 凤升鸣自他的唇吻至他的颈项,啃咬那处细腻的肌肤,再啃到略瘦的锁骨,程昱的一切他都觉得是在勾引他,同时又有些心疼。 “我不在你身边,你总是会瘦,如果你以后真的和别人在一起,只怕那个人也照顾不好你……” “痛……” 程昱其实已清醒了大半神智,还有一小半神智却是自己不愿意清醒过来,想要催眠自己那是梦。皱着眉,几乎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你……混蛋……” 凤升鸣微微拔出一些性器,感受了一下程昱体内又紧又热的美好滋味,满足得低声道:“是,我混蛋,我是天下最大的混蛋……”不顾那肉壁疼得缠紧他。又狠狠撞入。 “啊——啊……” 程昱身子弹了一弹,因着被凤升鸣压住而无法动弹。“放……放手……” 凤升鸣充耳不闻,用手臂勾住他的膝弯,手指空出来圈住他的欲望,轻轻撸动,不顾程昱的挣扎,越弄越狠,渐渐地将那欲望顶部的白液逼出,润湿了整个柱身,程昱面上泛起红潮,舒服得低声喘息。凤升鸣趁此机会一举进攻,大力抽动起来。 “啊……嗯啊……啊……” 整个人被撞得摇晃起来,程昱眼中渐渐湿润。 体内肆虐的巨物比之第一次还要巨大,前后两穴的第一次,凤升鸣不是吃了药就是喝醉了,现下却是清醒着满含欲望侵占他,因着许多年来求而不得,更是欲火难耐,只有重重地进出他的身体才能解决。 “疼……轻些……啊……轻些……” 程昱可怜地低叫,臀部中间的小穴被撑开得发麻,里头全是疼痛,凤升鸣完全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每次进都几乎进得全部。插得程昱声音媚了尾音却伴随疼痛。 第二十七章 好似看见了银光千里。 分着腿,整个人都被凤升鸣压制住,程昱迷迷糊糊幻见了从前,从前,凤升鸣还是个小孩,他也还是个小孩,凤升鸣初始闷得要命,后来和自己好了,就会笑得像仙童一样,捉着自己的手,向自己撒娇。有时候脾气上来,也会推倒自己,骑在自己身上要和自己打架。 但是他们打架的时候几乎很少,吵架的时候也很少…… 现在,他就好像从前一样,骑在自己身上,和自己“打架”。 “别捅了……嗯哼……啊……啊……” 程昱摇着头,整个身体被他捅得一耸一耸的,小腹被满满得填了,粗大的阳具不肯放过他,每次都要捅入得极深才肯罢休。 “嗯……唔啊……升……杀千刀的……痛……” 凤升鸣看程昱一张俊秀无比的面颊染了红晕,比春日里的海棠还要醉上三分,心中也像要醉了一般,凑上去吻住他的嘴唇,细细舔着、咬着,“很快就不痛了……很快的……” 程昱瘫在床上不住地喘息,随着凤升鸣的动作而摇晃。他对凤升鸣的话完全不以为然,脑子纵使无法清楚地思考现下的情形,但也知道,男人床上的话,是不能相信的。 不过除了痛外,的确还有奇怪的滋味。 肠壁被摩挲过去,麻麻的战栗如雷电一般忽然击中他,而后每次击中他,都让他猝不及防。 “啊……啊啊……” 拱起腰,硬起的欲根彰显着他已动情欲的事实,程昱满眼模糊,唇被凤升鸣品尝得艳红,细细喘息。 “嗯……哈啊……” 皱着眉,咬着唇忍着那人的侵入,欲根捅进自己的身体,忽然好似毛孔舒展一般的爽快,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啊……左边一点……” 摆了摆臀,想让凤升鸣进入自己的角度转换一下,凤升鸣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看见程昱眼中全是迷茫醉软的水色,还带着不知名的渴求,喉头动了动,他沙哑着道:“好,我左边一点。” 更加如疾风骤雨般得抽送插弄,几乎将程昱撞得陷入床里。 程昱“啊啊”地叫着,早已被快感与醉意弄得昏头转向,最后甚至抱住了凤升鸣的脖子,沙哑得求饶。 “不要全部进……啊啊……好深……” 交合的水声越发湿腻,次噗次噗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凤升鸣将舌探入程昱唇中,与他纠缠缠绕一番。 程昱很是配合,胡乱搅弄,直把两人的舌头都搅弄得酥麻阵阵,快感强烈到头皮发麻。 “程昱……昱弟……” 凤升鸣搂了他劲瘦的腰,迫程昱上半身抬起,坐到他身上。 两腿都被迫勾着他的腰,下体更是被插入那根东西,程昱皱眉呻吟了一声,继续抱着凤升鸣的脖子“啊啊”地叫。 他现在什么都忘了,什么也没想起。只有快感。粗大的欲根捅入肚子,明明应该觉得排斥的。为什么除了痛以外,还很舒服……? 满足得从喉咙里发出唔唔的声音,程昱低叫不住,腿也不由缠得他更紧。 第二十八章 “痛……”一回完事,凤升鸣食髓知味地将人压到被褥上、翻了个身,再度进入。程昱满脸的泪,面色潮红,细密的汗珠遍及了全身,将修长莹润的身体显露至了极致,温如软玉。 无力地低低挣扎叫唤,发丝咬在嘴里却吐不出来,凤升鸣渴求了他太久,何况这点呼痛告饶只能助兴而已。捉了两瓣饱满臀丘,凤升鸣尽可能得将自己完全埋入,享受程昱体内的温软紧致。 又一次热液注入了身体,程昱难受得低吟,又再次被进去,第三次做到一半,他忽然睁大眼睛,爆发出了极大力气挣扎,凤升鸣差点没压制住他,好好将人的脊背压在床榻上,察觉到身下人微微颤抖,仔细一瞧,才发觉程昱侧着的脸上竟浮现出了痛苦,唇上咬出了血印。 凤升鸣心中一惊,“昱弟,你没事吧!” 程昱茫然地看着他,肚子疼得他一缩,垂下眼来捂着小腹,不说话只是紧皱着眉头,冒着冷汗,其实也可能是因为疼得说不出话来。 凤升鸣把了把他的脉,只觉得此脉无比古怪且变化无常,简单清理了一下两人,打开窗户令屋子内的情欲气味散掉,让程昱能够舒服些,他再没有兴致做下去,只担忧程昱的身体,想要扶他去找大夫。 碰了一碰程昱,程昱往床里微微缩去,方缩一点就又僵住,显然是身体无意识的反抗,没有办法,凤升鸣只好放下床帐,去找庄内的大夫来,他甚至用上了轻功,其实不过几步路。 浮云山庄的大夫是个老者,姓刘,说起来他也是知道几分凤升鸣对程昱的心思的,只不过他从来都觉得,凤升鸣总有一天会喜欢上一个真正的姑娘,这样就不会为年少一直的陪伴,而错认为对程昱的感情就是爱情。 程昱身上的衣服没怎么穿好,凤升鸣记得走之前他凹陷的锁骨还露在外面,阻止了刘叔掀开床帐的动作,他将程昱的手牵出,递给他把脉。 刘叔搭了脉,渐渐地,面上浮现了吃惊的神色,沉吟一会,见凤升鸣掩饰不住的焦急之意,不由道:“二庄主与她……多久了?” 凤升鸣以为自己做过头了,伤了他,虽然不想将床事告诉别人,但此时不能讳疾忌医,“这是第一次。” 刘叔面色古怪了一瞬,道:“你说的是你们间的第一次,还是她的第一次?” 他知道凤升鸣有去过青楼,因此凤升鸣绝不可能是第一次,凤升鸣也知道他问的不是自己,脸色一沉,”刘叔,话不能乱说。“ 刘叔道:“我当然知道话不能乱说,可这脉却骗不了人……”都有了孩子了,难道这孩子不是凤升鸣的? 凤升鸣闻言气冲全身,差点忍不住破了功力,道:“他……他……刘叔,你该知道,以昱弟为人,他不会……” 难道程昱不是第一次?一下子想起程昱外出一趟就准备娶一个女孩,说不定之前他就已和那女孩发生了什么,甚而因为那女子身子不干净而染上了什么病…… 凤升鸣只觉得嫉妒快要将他的心烧着了,还以为程昱是第一次,结果他竟然还是迟了!想不到……想不到!! 他一瞬间想到的全都是程昱若真的染上了什么病,他一定要骂他活该,此病若不治,他们两个才交合过,很有可能一起不治,到时候一起死了,令他愧疚一辈子! 凤升鸣不住东想西想,刘叔却是眼神锐利,抖着手指着床帐,“这……她……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想想看这里是程昱的卧房,然而凤升鸣却和一位姑娘…… 这到底是凤升鸣撬了程昱的墙角,还是程昱撬了凤升鸣的墙角?据凤升鸣的反应来看,很有可能是后者。 二庄主莫不是在怀疑,庄主动了他的人,而且还弄大了他的人的肚子? 第二十九章 凤升鸣以为出现杂程昱卧房内的人,不必问就知道是谁,但看刘叔的样子,似乎有别的隐情,按下烦乱的心绪,道:“有什么不妥?” 刘叔沉吟一下,试探着道:“二庄主,你与庄主从小一起长大,应知他不是那样的人……” 凤升鸣忍不住恨声道:“我当然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他就是一时被鬼迷了心窍!” 刘叔一听就以为凤升鸣在赌气,分明在意还强装不在意,有些不满地道:“就算庄主真的做了,那也该是这女子的不对,定是她勾引强逼了庄主,庄主……庄主说不定是中了什么招才会把持不住,以庄主的性格,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二庄主,你千万不可因一女子而对庄主生了嫌隙,何况这孩子是谁的还说不准呢……未必是庄主……” 凤升鸣眯了眯眼,听出不对劲,“什么孩子?” 刘叔叹了口气,道:“这床上的姑娘身怀六甲,已有身子,三个月都不到,因为时间不长的缘故,行房容易流产……” 凤升鸣瞳孔微缩,差点惊呼“怎么可能?!” 却听刘叔恨铁不成钢地道:“二庄主你与庄主一起长大,怎么到头来会一起喜欢上同一个女子?古来亲兄弟不少为了一女子反目成仇的,这红颜祸水,该放过去,千万要放过去,莫要执着……” 瞧了一眼凤升鸣,看他目色沉沉,好似无动于衷,又道,“哪家好人家的姑娘会与别的男子有孕后再与你纠缠?若是良家也就罢了,你既不知情,可见她用心险恶……” 凤升鸣心乱如麻,不知如何回答,刘叔虽脑补了一出两人夺一美,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故事,可先前诋毁实在是怕凤升鸣为了美人不要兄弟,他心向着程昱,不过毕竟心软,见凤升鸣不说话,时间又不好耽搁太久,便道:“不过,二庄主,这姑娘怀中毕竟可能有了……庄主的孩子,说不定只是一时迷了心窍,现下她身子不适,还是让我开药,好好帮她调理一下,免得落下病根……” “你去吧……”沉默了半晌,凤升鸣终于开了尊口。 “是。”刘叔退了下去,临走前关上门时,心中还是有些纳闷,若凤升鸣先前与这女子真是一对,是程昱偷偷动了自己好友的心上人,那么为什么,凤升鸣与这女子会在程昱的房间里……呢? 且不管他那头如何疑虑,凤升鸣抚开鬓边的发,慢慢坐于床边,掀开床帐。 程昱的眼睛睁着,面色发青,除却搭脉伸出的那只手外,剩下的那手抓着一方枕巾,指头紧紧握着,关节处惨白一片。 凤升鸣捉了他的手,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将枕巾取出,十指相扣,低声唤他,“昱弟……” 程昱浑似没听见,死死盯着地面。 凤升鸣又轻声道:“你有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程昱嘴唇动了动,终是吐出一句话来:“滚!!” 凤升鸣装作没听见,反而责怪他道,“这是怎么回事?前些日子和我在一起的其实是你吧,你怎么不告诉我呢?要不是你现下的表现程朔根本不可能学会,并且他也不可能知道我们俩的过去,我还以为是他易容成了你……原来是你变成了他么?也是,思谷里我只找到了你的残衣,你应是……出了意外,那时候我担惊受怕,心想你定是凶多吉少,若是你走了,我定陪你……天可怜见,没有夺走你,却把你送还到了我的身边……” 第三十章 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但凤升鸣却猜出来了,的确,除此之外,别无可能。更重要的是,他看见思谷中那场景时,心中是真的已确定程昱死了……若非程昱那封信寄来,熟悉的笔迹与熟悉的口吻,恐怕他已在思谷陪了程昱…… 本以为程昱只是恰巧脱身了,但种种蛛丝马迹,包括当初“程朔”在他身下的表现,却都印证了这个匪夷所思的想法。 也许……到时候该找个道士来…… 既然都已经这样了,当然要这样得彻底一点,杜绝任何程昱会消失的可能性。 程昱闭眼,咬牙,半晌又道一句,“滚!” 凤升鸣将他微扶起,令他靠在自己怀里,程昱无力挣脱,苍白着脸颊垂着眼,凤升鸣手掌抵住他的小腹注入内力,温热的内力好似泉水一般,奇迹般得柔和了疼痛。他的吻不住落在他的额头上、眼上,情动不住,手顺着衣襟摸进他的胸口…… 程昱捉住了他的手,咳嗽了一声,大叫道:“滚!” 凤升鸣不理他,抱了人在怀里,只觉得做梦都要笑醒,这世上竟然有如此奇异的事情,如此奇异,如此幸运,如此合他心意…… “呵呵……呵呵……哈哈……”愉悦地笑出声来,低低的笑声拂在耳边,令人情不自禁僵住了身体。 程昱一时间有些惊惧于凤升鸣此刻会有的想法,说来身份暴露,现下他又如此不便,凤升鸣若选择破罐子破摔,破釜沉舟,真的把他囚禁一辈子,那也没人能救得了他。就算他不是这么想的,现在他所想的,也一定不利于他。 “昱弟,我很开心……”凤升鸣弯着嘴角,紧紧地抱着程昱,“我真的很开心……” “……想不到有朝一日,你竟真的能为我生儿育女,有我们两人的孩子,不需要让别人替代……” 程昱一拳揍到他的眼睛上,凤升鸣任由他打,眼睛很痛,但是他仍然笑着,在他打第三拳时才阻止了他,捉住他的手亲在他手腕上,“你现在这样子,以后定讨不了老婆,只能与我在一起,何况你都有了我的孩子,自然只能跟着我了,我会好好对你,你若是不肯,我只能昭告天下,你有了我的孩子,必须与我成亲……” “凤升鸣,你敢?!” 凤升鸣满眼柔情,笑道:“天都在成全你我,我为什么不敢?” 程昱面颊微微苍白,道:“你就不会想到……硬与我在一起,我可能会恨你?”直白地说出“恨”一字,此话出口,就再难收回,程昱说话从来不愿意伤人,但这次,却未顾虑。 凤升鸣脸色一变,凤眸半暗,抚着程昱的面颊,再看了眼他微凹瘦显的锁骨,“你就算恨我,也恨不长久,程昱,你最大的弱点,就是永远难把亲人与朋友当敌人,哪怕明知道他们成了敌人,也仍旧会心软。” “有些事,心软不了……” 凤升鸣轻轻一笑,印在程昱唇上一吻,程昱想要避开,他固执得亲了上去,亲了好几下,才道,“可你是程昱,我知道你会心软。” 第三十一章 知道他会心软……凤升鸣竟然能如此理所当然地说知道他会心软。他真的就是仗着,仗着他会心软? 程昱低低一叹,颓然道:“升鸣,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把我当成过朋友?” 凤升鸣见他如此,心中一痛,不由道:“我一直都把你当朋友……只是……” “只是现在不当了?”程昱目光陡然锐利,射向他时好似化成把把刀子,每把都戳进至少八分。 凤升鸣忍不住遮住了他的眼睛,不敢去看他眼中的锐利,那锐利不止像刀,还像火,太过灼热的温度几乎更烧痛了他的心,“我喜欢你……程昱,我喜欢你……”他几时用这样的目光看过他,他这次是否真的不会心软? 程昱低低一笑,道:“如果有除了我之外的别人,你不喜欢的别人,忽然有一天,把你给上了,那人还是你曾经的朋友,上了之后抱着你说他喜欢你,你会怎么样?” 凤升鸣一噎,随即道:“可是我不会喝醉,让人有可趁之机,也不会……像你这般迟钝。” “……我迟钝?” 凤升鸣似有些委屈地道:“难道你不迟钝?庄子里有几个人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思的?纵使是刘叔,只沉迷于医术的刘叔,他都有些了解,可是你好似一点都不知道,还想着要娶别的女子……” 程昱咬牙道:“哪个人会无缘无故去想自己的兄弟是不是对自己有别的心思的?” “我抱着你,我与你一起睡,我都有些受不住,我很热,你知道么?你明明知道我很热,有几回你都问过我,我不信你一点也没想过我为什么会热……” “兄弟间抵足而眠也是正常,至于你觉得热……我们都是有内力护体之人,内力属阳,再说夏天热是常态,冬天热也是因为被子厚,你……你……你……”他差点气得说不出话来,热一点又怎么了?热一点就一定是因为思春吗?他怎么会想到身边的人觉得热是因为思春?! 凤升鸣看他脸红脖子粗的模样,白玉般的面庞涨红后有种特别的风情,实在忍不住,心头一动,又凑到他脸颊边吻了一下。程昱大惊,呛咳一声,想要推开却又无力,仍旧倒回他的怀里。 凤升鸣抱住他,心中虽有些心疼,但也有些愉悦的满足。程昱现在靠着自己,他现在也只能靠着自己…… “放……放开……!”打开凤升鸣环着自己的手,虽然仍旧无力地靠在他怀里,但是却固执不愿让他抱着自己。 凤升鸣忍不住柔情似水地道:“昱弟,你不要生气,你现在有身子了,什么事情我们都好好说,好好说好不好?” 程昱闻言哪里想和他好好说?一想到肚子里竟揣了一个……揣了一个小崽子,他心中就又是惧又是恨,恨不得现在就和凤升鸣打一架,狠狠把他揍成猪头。 “你……你给我滚远一点,我就好好说。” “我滚远了谁来照顾你?昱弟,别生气了……既然已经如此,不如和我试试看,我会对你很好很好,保管比那些要你哄的姑娘好的多,何况那些姑娘能像我一样帮你吗?她们虽然贤惠,但既然是女子,总有脆弱,不及我可以一直照顾你,允许你脆弱……” 第三十二章 “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怎能如女子一般?”程昱的肚子虽不若初始疼痛,然则小腹坠坠,仍有奇异之感,气力也聚集不起来,“我不需要你照顾,这孩子……这孩子虽是生命,但现在时间也没过多久,打掉他他也不会觉得疼痛,总好过日后不知爹娘……” 凤升鸣一惊,道:“昱弟,你可记得我俩曾经遇上个寡妇,她为了再嫁,想要把孩子打掉,换个地方装落难小姐骗老实的田里人,那时候你便是让她把孩子生下来,而后将孩子送给了一户无子女的人家,你说那男子已死,无此子便无后代,更说生命珍贵,是以还赠了金银,免得那人家因生活困难而亏待他……你对别人家的孩子尚且如此,难道你真的狠心如此对自己的孩子?” 程昱咬牙瞪他,道:“这孕子之事,我做不到,若要逼迫,你还不如一剑杀了我!” 凤升鸣目光沉痛,哑声道:“你明知我不可能……” 程昱避开他深情的目光,心中仍是不适,现下一切说开,凤升鸣已不避讳了,闭了闭眼,心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淡淡道:“以后要么你留在这庄子里,我不回来,要么我留在这庄子里,你不要回来……” 凤升鸣面色一变,道:“你赶我?” 程昱续道:“逢年过节还是可以回来的……” 凤升鸣面色更加难看,重复道:“你赶我?” 程昱道:“你不是说在我身边心思乱糟糟的吗?如此一来,我们分开些距离,说不定你就发现对我并没有那样的感情……” “你真的要赶我?”凤升鸣锲而不舍,仿佛固执地要他说出否定的话。 “……”程昱沉默。 “好……”低低一笑,凤升鸣垂下眼,“好……好……好……好……” 一连五个“好”字,听得程昱心惊,凤升鸣盯了他一会,忽然捉了他的下巴,强硬地吻上去。炽热的唇仿佛要烫伤人,程昱瞳孔微缩,又揍了他一拳,这拳揍在了他的小腹上。 凤升鸣即使撤去了内力,不过却在他要打第二拳时擒住了他的手腕,按在他身后,强硬撬开还来不及闭合的齿间,柔软的舌缠绕得不分彼此…… 程昱没有气力,敌不过他,舌纠缠得太紧,连牙关也合不上,津液顺着唇角蜿蜒而下,喉咙中情不自禁因深吻而发出唔唔声。 挣扎无效,渐渐地也就放弃了挣扎。 凤升鸣本是满腔热血心酸,但与程昱唇齿相濡间,仍生出说不清的柔情,不知不觉就温柔了起来。 程昱半闭着眼,舌一缩,忽然狠狠咬下去。凤升鸣有所感,但躲避不及,被咬到了下唇。 剧痛传来,吃痛地推开他,摸了摸唇角边,鲜血溢了出来。艳红的色泽比火还要明艳。 眸子一利,凤升鸣直接将程昱压到了床榻上。 他母亲是正派人士,被他父亲抢了去,生了他,此事半是因程老盟主而起,陈老盟主因愧疚而收留了他,教他武学与做人之道,他学得很好,可是,他们都忘了他父亲曾是魔教之人,他的内心也有潜在的恶。 “程昱!你从不从我?!”他此话似怒了,已有几分威胁。 程昱也生气得瞪着他,道:“我就不从你你待怎的?!” 第三十三章 凤升鸣压上人,如野兽般撕扯噬咬,好似想把他整个人都吞下去。放纵了的力道一下子完全控制了程昱,程昱只觉得无论怎么挣扎都成功不了,想运内劲小腹又是一阵闷痛,打散了气息。 “啪——”一个重重的巴掌扇在了凤升鸣的脸上,程昱与凤升鸣相望呆住,一时间都没回过神来…… “呵呵……哈哈……哈哈!”凤升鸣忽然笑了起来,程昱只道他被自己打傻了,心头漏跳一拍,跳得更加急促起来。 “程昱,想不到你一生之中对我发过的最大的火,会是在现在的时刻……” 程昱有些心惊,唇抖了抖,额头上冒着冷汗,面色苍白,本想说些什么,但腹部难受,一时间连话也说不出来。 凤升鸣抚着他的面颊,喃喃道:“你发火又如何?生气又如何?如今你现在这模样,再不可能与别人好,只有我知道,你只可能能和我好……既然如此,我又为何要放弃?” 程昱看出他眼中一片执念,侧过头去,凤升鸣迫他转过面来与自己对视,程昱只瞧了一眼就整个人躺入床里,不想再去看。 那是几乎已经成执念的魔障。连他这局中人都束手无策…… 作孽! 真是作孽! 若是他未拥有这程朔的身子,没了身孕,凤升鸣该是更容易放手的。 凤升鸣固执地上了床,抱着他的腰,硬是要与他紧紧贴在一起,不肯松手。程昱心中暗自数了几个数,思量着至少要让他抱一会再挣扎,这样他才肯放手…… “笃笃笃。”有人敲门。 好似天来成全般,如此碰巧。凤升鸣松开了手起身,看程昱把自己挪入床里,背对着他。 “二庄主,药煎好了……” 是刘叔的声音,他熬好了药。 目光闪烁,放下了床帐,为程昱留了遮掩,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顺了顺略微凌乱了的发,走至门前打开了门。 刘叔端着一个碗起来了,碗内是漆黑的药。 “二庄主,这是安胎所用,你……”刘叔犹豫着,想着如何劝导他让他将药给那姑娘吃下。 凤升鸣出乎人意料地没有发火,反而还笑了一下,接过药道,“药我来喂即可,刘叔辛苦了,日后还要麻烦您一段时间……” 刘叔略有些吃惊,不过瞧他也不像做戏的样子,一如往日倜傥神采,不由道:“二庄主,你……你若是心里苦……不必强压……” 叹了一口气,心中只觉得酸得不得了,又道:“虽然我不相信庄主会做出那种事,但万一他……他……那是他对不起你……你不必如此……” “嗑哒”一声,好似什么东西在床里撞击发出响声,刘叔听得分明,那大概是人醒来时恍惚地伸手,结果手臂撞到了什么…… 凤升鸣垂了眼,低低一笑,道:“你放心,天命注定了许多事,我们之间不适合说对得起还是对不起……” 刘叔叹息着摇头,道:“二庄主心胸宽大,却是我想错了……只希望庄主他……他能好好的……” 第三十四章 什么好好的……什么二庄主心胸宽大……什么我对不起他……什么他心里苦? 刘叔一定是想到了别的地方去。分明该是我心里苦才对。 床帐内程昱只觉得百爪挠心,往日里他只需要信奉清者自清,只需要信奉真相一定会水落石出,原本邪不压正就是亘古不变的定律,然而现在,被这般误会了,他却十分想要发泄…… 发泄,却又无处发泄。 这大概就是那些被冤屈的人无处可诉时的感觉,如此心酸,如此无奈。 刘叔告了退,门被合上的声音,凤升鸣放下药碗,掀开床帐的细小声音。 “昱弟,起来喝药。”他伸出手来,十分温柔地去扶程昱。 程昱正在生气之中,一下子打开了他的手,恼道:“你给我滚出去!” 凤升鸣微微一笑,道:“不管怎么样,你现在总得喝下这碗药的,不然你的身子难受,吃亏也是你自己吃亏是不是?” 程昱冷冷道:“那是安胎药,你当我不知道?” “的确是安胎药。”他将程昱直接抱了起来,程昱反射性想要搂住他的脖子稳住身体,但手伸到一半却换了个方向,改为推他。 凤升鸣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无视他的羞愤,道:“你不喝药,我就用别的方法喂你喝,其实你想打掉这个孩子,也没关系……只要你不介意我让你继续怀胎,继续孕子……” 程昱面色一白,道:“你真的把我当女人?” 凤升鸣将他抱到一边藤椅上,令他困在这一小方之地无处可逃,端了药来,舀了一勺在嘴边吹了吹,递到他面前。“我不把你当女人,但你是我未来的妻子,也是我孩子的……亲人。” 虽凤升鸣没说他是他孩子的母亲,但“妻子”一词已够程昱生气的了,他撇开头,道:“我不喝。” 凤升鸣没有继续劝导,含了一口药,轻而易举得探手掐住了程昱的下巴,吻着将药液渡了过去。程昱恼怒地想要吐出去,但凤升鸣卷着他的舌头,硬逼着他吞了下去。 一吻结束,程昱已躺在躺椅上气喘吁吁,凤升鸣在躺椅前,单膝跪上椅子,正好插入他两腿间,微微俯身,淡淡道:“你喝不喝?” 程昱咬牙道:“你……卑鄙!” 凤升鸣轻轻一笑,道:“你上次这样骂我,是在喝醉了的时候,不是这次的喝醉,是你没有变成程朔之前,你记不记得?” 程昱原本的身体酒量不错,纵使喝醉也是少之又少,微皱着眉头,不知道凤升鸣提这个是为了什么。 “上次你喝醉了,抱着我,不管我怎么对你,你都甘之如饴……只是咬了你一下,你痛了,才骂了我这一句……” 程昱身子微微一僵,反应过来他是在说他们两个以前…… “那时候我就想着,如果你清醒时,也能这样听话,或者只是能让我好好亲一亲抱一抱,那该有多好。” 程昱气得胸口都起伏了起来,道:“我……我那时候……那样子相信你……你竟然……故意……” 凤升鸣摇摇头,道:“我不是故意灌醉你的,那时候是你自己贪杯,误饮了醉酿,何况……说起来,也是你自己先跑过来抱住我的。” “程昱,说不定你心中,也喜欢我。” 第三十五章 程昱冷冷瞧他一眼,并不说话。 凤升鸣将药碗递给他,示意。 程昱撇过头去,只逃避了一下,却又很快转了回来,想必是惧凤升鸣又用那种方式喂药,如壮士断腕般,接过药碗,他仰起脖子,咕噜咕噜地将药全部喝了下去。 凤升鸣忍不住露了微笑,风华更甚。 程昱将药碗放在把手边,抹了抹嘴唇,偏过头去低低道:“什么时候给我喝打胎药?” 凤升鸣的笑立时僵住了,“你还是要打胎?” “我是男人,这身子是我弟弟的,他也是男人,男人怎么可能生子?我怎么可能用他的身体生子?生了这孩子,相当于变相承认他是个女孩子……” 凤升鸣蹙了眉头,道:“他很可能已死了。” 程昱冷冷道:“他若没死,我若没变成他,你就打算囚禁了他,强迫他给你生个孩子,然后再与我在一起?” 凤升鸣早知他已知道一切,但被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仍旧觉得有些心慌,几乎是天衣无缝的计策,然而出了如此大的变数,“昱弟……” “你这样对他,现在又这样对我,几十年后到了九泉之下,你可有面目见我父亲?” 凤升鸣一把抱住了他,道:“可是他本来就要死的……我至少让他多活了一会,你变成了他,该是上天注定……” 程昱咬牙道:“上天难道注定要你辱我们?当初我说让你给他个痛快,你所做就是如此?你怎么不想想,说不定现在这样,正是上天对我们两个的惩罚。我若真的生了,你要怎么对外面解释?” 凤升鸣不住地道:“不会的,我们一生行侠仗义,不同……” 程昱摇头,道:“没什么不同。坏人做一件好事,那不能改变他做了许多坏事的事实,好人做了一件坏事,也不能改变他做的那件就是坏事的事实。我们已掌管武林大事这么多年,是非黑白应该知道得很清楚,哪一个穷凶极恶的人不是有其可怜之处的?但那就能因为他们可怜,而不顾他们害了的人?” 凤升鸣涩然道:“我没有……害无辜的人……” 程昱道:“就算不无辜,也不能滥用私刑……何况,在你心里,原来我不无辜?” 凤升鸣闭上了眼,道:“你是无辜……我本来只是想要一个孩子,能让你接受我的孩子,若你不接受我,我也就认命,可是你现下变成了他,有了孩子,此等奇事,难道不是老天成全?” 程昱道:“若你我两情相悦,此等奇事,就是老天成全……” “你终究是因为不喜欢我……” “……” “盟主他的确将你教得很好,可是昱弟,你该知道,情是这个世界上最难控制的东西。当年程朔为了一个男人想要害你,不顾兄弟之情,如今我也没有办法,无法放手,也只能不顾兄弟之情,武林大会即将要展开,并且以你现在的身子……若是流产,只怕也损耗颇大。于公于私,你也都不能打落这个孩子。” 程昱皱了皱眉,心知自己若过一段时间,很有可能会对腹中胎儿产生感情,舍不得,“若不然推迟武林大会……” 第三十六章 “推迟怕是不行,若你真的这般在意……我可试试……” “……” “若不行,你至少留他……留下他一段时间,不为他,为了你自己,也为了这次武林大会,好么?” “……” “昱弟,大局为重。” 缓缓露出一个微笑,好似想起了程昱略有不甘,但是捏紧了手指的模样。程昱是知道的,知道这孩子至少不能现在打。武林大会往往要开月余,打胎修养身体武功受损,若要真的全部补回来,只怕要年余。 可是,武林大会除了商讨打击余党肃正江湖外,还起了诱饵的作用,说不定奇兰教不甘失败的漏网之鱼会涌上来。程昱身为武林盟主,责无旁贷,必得出手。若显露出武功受损,定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身后的门关着,将程昱关在了里面,没有锁,但凤升鸣知道有无形的锁将他给锁住了。 程昱最在乎什么东西? 孝、情、正道。 也许最在乎的,是孝。程老盟主教他正道,他便恪守,教他要留下后代,必须执行,他也恪守。而这武林,正是他父亲传给他的最重要的责任。程昱并不能算有什么大谋略的人,他不太喜欢改变,某些地方有些迂腐古板。他想当断则断,不对他们俩之间的事情优柔寡断,他偏要编一张网起来,让他逃不了。 而他的迂腐,他的正道,他的犹豫,他的善,都是他的筹码。 院子里的梨花仍然有一树,旁边垂柳飘摇,有慵懒姿态。不雨花犹落,无风絮自飞,这均是注定,就好似程昱注定成了现在这样子,怀中还有了他的骨肉…… “二庄主。”一个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半跪下行礼,一身黑衣,连脸也被半遮了,低声道:“武林大会请帖均已发出,无始方丈亦已大开山门定下日子空出少林寺做个先行待客之地,许多人已筹备着要上浮云山庄来,若要推迟,只怕……” 凤升鸣淡淡道:“不需要推迟。” 这男子跟了凤升鸣和程昱许多年,对凤升鸣的心思倒是看得清楚明白,虽然有些疑虑程昱是否真的变成程朔怀了孕,但也并不多问,只道:“可否需要在庄主面前演一场戏?”毕竟凤升鸣才刚作出了那般姿态半哄半安抚了程昱。程昱虽然被他哄住了,可是保不齐之后觉得不对劲,再加上发觉凤升鸣骗他,肯定又要生气,说不定一急,直接先把孩子打了。 “不,演戏反而露了马脚。”凤升鸣垂眼,道:“等他们上了山,木已成舟,他就算气,也做不了什么,武林大会结束,昱弟身孕至少有三个月。纵使女子,三个月落胎风险也是极大,何况他现在身子不便,不会有大夫敢动他,刘叔绝不可能答应,他也不敢告诉除刘叔以外的大夫……” 男子道:“是否要派人看着庄主。” 凤升鸣沉吟一会,道:“不,还不知道他现下武功如何,若是发现了,多起事端。你先去布置人手,以免奇兰教余孽偷袭。” “是。” 第三十七章 程昱越来越嗜睡。 这不是个好兆头,他想。 用完晚膳睡到了现在,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迷糊糊地睁眼,能看见凤升鸣的身影,他没有点灯,怕弄醒了他,脱去外衣,掀开自己的被子挤了进来,把床铺占了一半。程昱捉着被子不想和人分享,很不满不想和与其冷战的人睡在一起。 凤升鸣用了些巧劲,程昱忍不住松了被子,让他钻了进来。他困得狠,松了被子也没办法再抓住,于是就由着凤升鸣睡了进来。 从前他们睡过了太多次,迷迷糊糊间竟然也无法太过排斥。 “昱弟……”他轻声地唤,睡进来还不够,还抚摸着他的脸颊。 程昱不想理他,迷糊糊却是又应了一声,“嗯?” 凤升鸣低声道,“武林大会要开始了,你最近好像很容易困……” “不……不困……”程昱喃喃着道,边喃喃,边呼吸平稳下去,他不是故意的,只是实在是撑不住,所以又睡着了。 凤升鸣抚开他脸颊上遮住的发,在他面颊上亲了一下。刘叔准备的安胎药里,有安眠成分,不会伤及身体,也不会伤及胎儿,只是为了修养母体,让他们更加平安,这药至少还要再吃一段时间,只能恰巧赶到武林大会的时辰。 晨曦破晓,天才蒙蒙亮,偏偏有人不识相,要进得浮云山庄,来寻麻烦。一个不速之客求见,并且扬言见不到庄里人,就不走了。 听到下人们报出那人的名字,凤升鸣的眉头皱了起来。 陈安。 陈安。 是他。 若说当年程朔走入邪道,这个人就是罪魁祸首。若不然,说不定程朔本性也没那么坏,和程昱同胎而生,坏又能坏到哪里去?陈安能将程朔那样分明怕死的人弄得心狠手辣,也是不容易。 “二庄主……我想要求见庄主。”陈安一脸焦急,兼之还有期待,“程胭小姐……不,程朔已死,难道他现在还不愿意见我?” 凤升鸣心中不愉,面上却温温和和地道,“昱弟身子不适,武林大会又在即日,你不便见他。” 陈安道:“当年的事情,我当真没想到他会……他会那样做,虽然他做小姐打扮,但我知道盟主他们更多是为了避开男子必须娶妻生子一事才让他当女子,这样可以终身不嫁又不会如男子般多招闲话,我……我一直把他当少爷,我知道你们也是把他当少爷的。我不想娶他,是因为我真的对他没感觉……” 凤升鸣微微一哂,道:“你既然不喜欢男子,干什么又对他说你喜欢程昱?他恨上程昱,也是你一手造成,若不是你说那些话,程昱与他情好无比,断不必接二连三差点被他毒死,防不胜防。” 陈安黯然道:“我没想到他会变成那般……怎会想到他不但想当女子,性子也学女子善妒心狠……” 凤升鸣淡淡道:“他想当女子就当女子了,那本来也不错,是他自己的选择,总好过想当男子又当不成。你口口声声说当他是个男子,不喜欢他,转眼又吐露对昱弟的爱慕之语,难道不是故意羞辱?他原本性子便有些偏激,你不引导也就罢了,还要激他,一手造成他如此下场,程昱断不肯再见你。” 第三十八章 凤升鸣此话极是诛心,几乎句句戳在他痛楚上。 陈安急急道:“那日我喝醉了酒,我真不是故意的说出心意,何况我不喜欢他,我又怎么能骗他说自己喜欢他?” 凤升鸣见他还不死心,冷淡道:“昱弟他心中永远都不会有你,你就算回来也没有用。这次武林大会,你安分也就罢了,若是想做出什么事情,别怪我们不念旧情。” 陈安苦笑一声,道:“二庄主,我只是听说了消息,万里赶来想来见庄主一面……” “我说过,程昱不会见你。” 抿了抿唇,陈安不由道:“难道不是因为二庄主恋慕庄主,乃至心中有私?” 凤升鸣倏忽眼神锐利,如刀子又如子夜般深邃锐利,利得几乎要刺穿陈安。 陈安心头一跳,后退一步,额上的汗不住地冒,万万没想到凤升鸣一向温柔倜傥的人物,有朝一日看起来会如此骇人。 “有私不有私,也与你无关,他不会见你就是不会见你……”回过身去,衣袂翻飞,负了单手,半点情也不留,“以后浮云山庄不会再传达你的消息,你也不必再来。”踱进山庄内,直接命人关了门口。这根本是说话都不愿意和他说话,直接给了他闭门羹。 陈安被气得脸色发白,差点气厥过去,从前他是被程昱救来的,而凤升鸣是被浮云山庄养着的,都是寄人篱下,偏偏凤升鸣与程昱能情好无间,从前有程朔作阻,现下好不容易有了个机会重新来找程昱,他一定要成功。 暗自沉吟,你不肯让我去见程昱,分明是怕程昱对我心软,我一定要去见他。 走至浮云山庄外一处围墙,此处围墙墙体色泽较旁边黯淡些,虽浮云山庄十年都会简单修缮一次,但因为侵蚀缘故,还是会有岁月痕迹遗留。 三丈还要高的围墙,没有狗洞,而他的轻功并不能支持他从围墙里进去。陈安直接从一旁的树入手,爬上树梢,利用自身重力将树枝压弯,勾上了围墙的墙沿…… 光透过窗子,洒在了桌案上,日头高到了头顶,程昱放下账簿,揉了揉太阳穴,他又觉得很困,困得要命。以前最忙的时候,一天也睡不了一个时辰,累得头昏脑涨,但是强行清醒,处理要务还是可以支持,现下别说一个时辰了,他天天都至少睡了五个时辰,但仍然很困。而凤升鸣已不由分说拿走大部分要处理的东西了。 是因为孩子? 程昱抚上了自己的小腹,手顿了顿,又放下了。没有显怀,就算是他自己,也是运内力时才会觉得小腹附近不对劲。 事务处理得差不多了,再睡一会吧…… 无法阻止这个想法在自己脑袋里盘旋,程昱到了自己的卧房,躺上了床榻。他一睡觉,就雷打不动,好在只会有凤升鸣进来……凤升鸣不会吵他睡觉,顶多帮他盖盖被子…… 陈安潜入了程昱的房间,那处墙壁附近就是程昱的卧房附近,当初程朔逃跑也是从那里逃跑的。奇怪的是,这时候该是换班时,但是却没多少人。 利用习惯避开那些人,关上门,神不知鬼不觉,他打算在这里等程昱来,不过没想到,程昱竟然已经在这个房间里。 不但在,而且躺在床上。 第三十九章 程昱生了病。 陈安心想。 发觉程昱躺在床上时,他就已准备好被他发现并赶出去的准备了。他做过最迁怒人的事,就是对他,因为程朔因他而走,因他不愿意娶他而走。可是感情的事情,又怎么可能能控制?若是能控制,那就不叫感情了。 走到程昱身边,程昱仍旧没有醒来,陈安怔怔地瞧他一会,只觉得心跳得十分迅速……能摸摸他么?他这样都不醒来,应该是昏迷中,或者……是其他的什么情况,但是说不定能够摸摸的,一定能摸……他渴望了他多久了? 陈安伸出了手,也不敢摸别的地方,直接摸到了程昱的手。从前他摸到过一次程昱的手,是凑巧,程昱的手骨骼分明,肌理细腻,手掌因练武而粗糙,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十分完美…… 程朔没有练过太长时间的武,没有在庄子里吃过什么苦,因此手很是柔软。 陈安捏了一下程昱的手,程昱没有醒,他皱着眉头,觉得这双手有些像程朔。 “二小姐……?”他轻声询问。 程昱没有反应,习武之人,怎么可能这般没有警惕性? 陈安眼中出现骇然大波,只觉得心跳都快要停止了,他心中有一个想法,但却不敢深思。但光凭一双手,也不敢断定,把了把程昱的脉搏,发觉程昱身体向阴,与从前完全不一样,一时间心中竟然满是疼痛,这是程朔……这是程朔……程朔练得内力是阴性的,程昱练的却是阳性。不是程昱…… 不是说程朔已死吗?难道凤升鸣调包了他们两人,害死了挚交手足,只为了……只为了美色? 陈安想到这一点,眼眶红了,直接将程昱摇醒,“你……你……你给我起来!” 有人推他,程昱勉强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看清来人后一瞬间强迫自己清醒。 “陈……安?”程昱迟疑地道。当年为了找程朔回来,由母亲做主,是让陈安离开浮云山庄,给了其遣散金,让他去别处,以免程朔因人负气…… 陈安“啪”地甩了他一巴掌。 程昱被打得懵了,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事实上,最近他总是觉得自己在做梦,纵使处理要务时也觉得恍恍惚惚,好似吃错了药一般,怀疑过凤升鸣在安胎药里下了什么,但所看医书中又有说过这样的症状…… “你……你……你……”陈安指着他,悲声得好似快说不出话来,“你还有没有一点廉耻心?” 程昱浑身一震,“廉耻”二字却是戳中了他的心坎,身怀有孕,怀的还是自己好兄弟的孩子,九泉之下,若父母知道了,不知道要多么伤心难过,如今却连熟人都也这么说,这梦真是真…… “从小我就知道你被骄纵坏了!盟主他们隐瞒着你的身体秘密,让你当个被宠的小姐,加倍严厉对你大哥,纵使盟主他也会偷偷来看你,顺着你,你倒是好,小时胡闹也就罢了,长大了知道了自己的身体,还想害你哥哥,现下你还真把他给害死了,你知不知道当初你给他下毒,盟主震怒!他还说‘害的是别人我开不了口说情,但是是我自己,还望父亲原谅’,说你有苦衷……你以为盟主死前没准备大义灭亲吗?!除了程昱你还差点害死了三个侍从!如果不是他求情,你早就死了!” 程昱听了大半,不由道,“我……” 陈安不想听他说话,又甩了他一巴掌,程昱倒在床头,脑袋撞在了桌子上。令人心惊的是,他此刻没有一点力气,连他打他都避不开。 第四十章 “你说说看你怎么对得起盟主他们!” 程昱咳嗽了半天,几乎要咳出肺来,“我……我不是程朔……” 陈安哪里信?通红着眼睛,咬牙切齿道:“你以为我认不出来你吗?你别忘了你向我投怀送抱过,我认得出来你。” 程昱抬起头,冷冷地盯着他,道:“难道你一点责任都没有?当初他刚知道自己身体异常,心情不对,你偏偏在那个时候对他……胡言乱语……” 陈安怒道:“我说的至少是真话!”他说着,想起曾经盟主夫人恳求他好好对程朔,后来更因为他说喜欢程昱而逐他出门,好似更加愤怒,“凭什么!你们这些名门正派,难道就只在乎什么道德礼仪……我偏偏喜欢你哥哥,不喜欢你,不想娶你,那又怎么样?” 程昱瞳孔微缩,万万没想到陈安竟然对自己也有那种心思。他以为程朔想杀他,是因为那天他知道他自己身体不久,他又教了他剑法,他一时之间没学会所以想岔了。而陈安那日酒醉,不知为何,很没有眼力见地对程朔说程昱学这套剑法只用了一点时间,激起了他的抗逆情绪…… 怎么会……怎么会……? 往日里他也非轻薄性子,练武也老老实实地练,与凤升鸣虽然亲密了些,但是和别人连交谈都不多。怎么陈安也会对他起那种心思? “你杀了他……你害死了他……”陈安越说越难受,左右顾盼了一会,竟然在一边找到个烛台,把外头的灯罩与蜡烛一把扯下,露出下头尖锐的东西。 程昱身子一僵,道:“你也想动手杀人?” 陈安哑声道:“我杀了你,给他报仇。” 程昱垂下眼,再说话时,已是程朔的音调,“小安,难道你真的心狠至此?当初我与你,难道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为什么当初你不来找我?你就一点都不心软?明明你一直都在我的身边,为什么喜欢的不是我,为什么会看上大哥?大哥他……是个男人。” 陈安苦笑道:“如果你不是长得和他一模一样,也许我会对你动心的……可是每次庄主大热天得扎马步晒一整天,盟主对他那般严厉,夫人也不敢对他宠爱,我都会对他心疼,相比之下,盟主表面上不亲近你,但也会偷偷来看你、抱你,夫人也把你当女儿宠,他们觉得对你愧疚,却觉得你哥哥是长子又是明面上的独子,所以……所以……你对我示好,我未必没有动心,可是瞧着你,我就会想着你为什么不是你哥哥,为什么你们两个人长得如此像,偏偏性格就不能换一换,越想越不服气,越想越无法接受,如果是他,我一定娶了。慈母多败儿,严厉的教导他反而心善,那般宠溺你你却如此……” 程昱道:“也许我有时候的确胡闹了一些,但我不是真想害我哥哥。” 陈安哑声道:“你大可推说当初下毒逃匿是假事,那现在呢?现在你又怎么解释?我杀了你,也算为你积德,夫人就是被你气死的,我现在就杀了你,你还可以去阴间为他们赔罪……”他举起了烛台。朝程昱刺去。 程昱红了眼眶,想起父亲走时虽说了“大义灭亲”四个字,却未明讲,他也就按兵不动,最宠阿朔的母亲临走时,却是抓着他的手,明明气已喘不过来,却硬撑着,流着泪说了最后一句话,“昱儿,你给我,给我灭了……奇兰教,杀了你弟弟……不许留情,让他……让他不要再作孽!” 奇兰教已灭,程朔已死,他的亲人,却是一个都不在这个世上了。 第四十一章 眼前略微模糊,反抗力气半分没有。 今日,看来已必死无疑…… 心中闪过这个念头,忽然想到的,却是凤升鸣……若自己死了,他恐怕很伤心吧…… “铿”一声轻啸,一把剑自一旁刺来,削了陈安三根手指,将其手掌钉在了床边小桌上。陈安“啊”地一声惨叫,凤升鸣将人打昏在地,怒声质问坐在床上靠着床头的人。 “你不躲?!” 他几乎已是极怒,若非心中空悬,不放心来这里看看,只怕程昱就要那样子死了,他是真的不想活了?不愿意自杀落得不守性命不孝的下场,所以就在别人杀他时不躲? 程昱动了动手,想要抬起,手臂抬不过几寸,却忍不住半缕鲜红溢出嘴角,无力地伏在床头,呕出几口血来。 “昱弟!”凤升鸣大惊,连忙接住要从床上倒下来的他,程昱面上还有被扇出的掌印,双眼半开半合,瞧着地上的鲜红,平静得令人心中发毛,“看来,时候到了,我也该走了……他们都在下面等我,我其实早就已该走了,多留终究惹是生非……” “你给我闭嘴!来人!把刘叔给我找过来!!” “是!二庄主。” 被蕴含着内力的命令惊动的侍从连忙应声,飞身寻人。 又有鲜血从程昱嘴边流出,凤升鸣心惊肉跳,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把他搂进自己怀里,想要抹去他嘴边的鲜血,但颤抖着手却不敢碰触。 “升鸣,临死前,我想求你一件事……” “闭嘴!我不想听。”痛恨他这般轻易将“死”字说出口,更加痛恨他对自己一点留恋都没有。几天来难得在清醒时温声对他说话,竟还是有求于他。 “浮云山庄……武林……以后就交给你……莫违父训……好好打理……”程昱不理他的斥责,仍旧慢慢地说着。 “我说了我不听,你若是死了,我才不整理你留下来的烂摊子。” “陈安以为我是程朔,害死了我,想为我报仇而已,你别杀他……武林大会在即,坏消息不可轻传,我允许你秘不发丧,等大会开完后再埋了我,让我入土为安……” 凤升鸣吻堵住他染了血的唇瓣,撬开他的齿关,尝到里头极重的血腥味,他只吻了一下,就不敢再深入,不是因为不惯那血腥重味,而是怕知道他到底有多么多的血忍着没呕出来…… 程昱感受到他极重的悲痛,费尽力气抱住他在他背上抚了抚,察觉到濡湿了脸颊上的一片润泽,凤升鸣埋首入他的颈窝,泪水将他衣襟也淌湿了。 “对不起……”程昱忽然道。他突地想起小时候唯一一次调皮,是和凤升鸣一起偷偷看风花雪月的话本,话本中的书生若为了小姐害相思病害得快要死了,小姐感念他的恩情与痴,终究与他成就连理,共谱鸳鸯,然而他们两个却不同。“升鸣,我一直把你当成弟弟,实在无法回应你的感情,叹只叹天意弄人,若我是个女子,不是程家子孙,我定允你为妻……今生已经如此,此后你还是找个好姑娘……若来世我成了个女子,或是普通人家的孩儿,不管上天安排如何,我都与你共结连理……” “我不要你给我许诺什么来生,你连今世都不愿意给我,还说什么来生?” 第四十二章 程昱吃力地道:“来生……来生我真的……” 凤升鸣打断了他的话,哑声惨笑道:“你连骗骗我都不愿,不肯说你喜欢我,想来你是真的对我无半分情意,今世我想囚了你尚且留不住你,纵使来生,怕也如此。” 他握着程昱冰凉的手,一手抵在他背上不住输入内力,程昱黯然垂眸,想要挣脱,若他是女子,凤升鸣如此爱他,他定然感其心诚全其心意,可若是现今,他与凤升鸣在一起有辱程家门风,何况他纵使被打动,这些都不去管了,那也必须得负了他…… 内力消散得如此之快,血液逆流,正是消亡之象,这时候若给予了凤升鸣回应,就算他不会一时意乱情迷想不开直接与自己一道赴死,那也害他一生惦念,再难同别人成家。 “没用的……”程昱道,“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 程昱向来不会信口开河,凤升鸣心中焦急,只想更加悲惨些,让程昱看自己这般难过凄惨的模样不忍心离去,他最是心软,一定会心软,只要他有意志留下来,挨过这一遭,之后断不会寻死,纵使他囚了他,也是如此。“你若这么走了,我就跟了你去,你骂我打我,我也还是要跟了你去。到了下面,看你怎么和程伯父说。” 程昱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被气厥过去,“你……你连这点事情都不愿意成全我吗?” “我成全了你,谁又来成全我?” “老刘拜见二庄主!”门外忽然传来刘叔的声音,好似有意打扰门内两人的交谈。 凤升鸣放下床帐,将程昱扶着躺下,把陈安踹进床里,道:“进来。” 刘叔踏入屋中,首先冲鼻的就是一阵血腥气,皱皱眉来到床前,恭敬道:“二庄主?” 凤升鸣将程昱的手腕捉给他把脉,刘叔搭指上脉,不过几瞬间,面色便变得有些凝重:“二庄主,她到底是谁?” 凤升鸣道:“日后你会知道。” 这事他没想瞒刘叔,原先他也只想着程昱总有一天要生的,到时候刘叔一定会知道,只不过此事解释起来麻烦,还不如等武林大会开完后再细细解释。 刘叔向来尊重他,闻言也不多加探究,更没想着去揭开床帐,男女授受不亲,若是看到了什么,只怕他自己也不好意思,“二庄主。”他以眼神示意,示意凤升鸣一旁说话。 凤升鸣等不及,道:“你可在此直说。” 犹豫了一下,刘叔道:“她好像练了邪功,吸了许多不同人的内力,但内息所属均不同人,无法化为己用,只好存在丹田里压制,现下因药之故,内力为胎儿所引动进入其体,再顺着母体奇经八脉循环反复,内力暴涨,经脉被撑开,母体一时吃不消,胎儿也受不住,不断成为中介把内力吐出来,所以损及身体……” “可有法解?” “庄主二庄主内力纯阳,用纯阳心法应是可以将内力引出,只不过若用心法化解,这内力……是不能再属于她的。而若让她自己练那心法,女子无精元蓄气,也是伤身……” 第四十三章 悲极生乐,大起大落来得太快,凤升鸣自己都觉得有些站不稳,沉默着调解了自己的心情好一会,他才开口道:“刘叔,你去煎些能帮他的药吧,我先帮他把内力引导出来。” “若是不会心法,只怕也只能止一时之痛,她内息过于混乱了。” “我会慢慢让他练起来……” 凤升鸣竟然要她练那功法?!刘叔显露吃惊之色,只觉得心惊不已,凤升鸣所炼武学与程昱有几分不同,但大致上还是差不多的,无非是当年的老盟主将凤升鸣母亲的武功也融了进去些,加上还有少林的武学为辅。 武功心法何等重要的东西,他怎么会愿意给一个外人? 暗起疑窦,出门去终于还是放不下,半路折回,偷偷藏在一边,只见好半晌后,一个侍从将个昏迷的人半脱半抱出房外,似是往地牢方向走去。 刘叔惊疑不定,各种怀疑都在心中转过,比如为什么这次他们还是在程昱的房间里,比如那个人是谁,为何好似重伤了被拖出去。比如凤升鸣与程昱那般要好,为何最近都没见他们两个聚在一起休息谈天的画面…… 说不定那个被拖出去的人知道这种种蹊跷意味着什么。别是庄主和二庄主真的被个女子迷住,要犯下什么大错。 走到厨房去煎药,刘叔暗下决心,一定得去地牢一趟。上头的人若是犯了错,别人都有资格与义务去纠正——程老盟主是这么说的。 热力将发丝都拂动了,温暖灼热的内息引导着经脉中的逆流,慢慢将它们导回正轨,导回正轨后,又顺着手掌贴处引入凤升鸣的体内。温暖得比阳光还要温暖。 程昱睁开了眼,微微侧了头,不用看,就知道背后的凤升鸣有多专注。 从前的他武功是比凤升鸣要高的,程朔练武时日短,目的也只是为了耍着玩,是以武功比他们低许多。怪不得那时觉得程朔体内内力不正常,运转他的心法都能坚持下一个小周天,还以为他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所以压在丹田处无法利用,原来却是从别人那里取来的。 他杀了那么多人,不是单纯因为残暴泄愤,而是还有其他目的…… 这算不算稍微没那么扭曲? 内力无好坏,只看用的人。现下全数送予了凤升鸣,也不算坏事。他有从前过往的悟性、记忆与经验,要练回从前的功力也要几年,身体筋骨上的锻炼更是难,以程朔的身体来主持武林,怕心有余而力不足。 该退位了,此后大可他来辅佐凤升鸣,若怕多加纠缠,也可以直接跑路,不再留在山庄…… 内力走了一遍,程昱的面色红润了一些。凤升鸣搂他在怀里,见他眼睛是睁着的,只是半睁不开,目光恬静,但却幽幽而深,不由道:“你在想什么?” 程昱道:“我在想什么时候退位……” 凤升鸣沉声道:“为什么要退位?你会很快好起来。” “若是不小心有人来挑衅,邪派中人来扰庄,我身为盟主,打不过他们,会丢正派的脸面,影响士气。” “有我在。” “你在顶什么用。武林中人也就罢了,民众大多数只会知道输的是盟主,会觉得武林中武功‘最好’的都打不过邪派,纵使邪派人士未必会去打扰他们,他们也会觉得自己好日子要到头了,惶惶不安,他们不懂弯弯绕绕,会很单纯的担心!”程昱口气有些冲,任凭谁刚做好死的准备,并且都在“临死前”对疏远冷战的对象表达了“原谅”、“道歉”这两样感情,都会恨不得重来一遍,自己没说过那些话才好。 凤升鸣听他口气,一点也不在意他的斥责,只觉得他中气已充足,定不会去见阎王了,上天待他不薄,喜上眉梢,忍不住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程昱没料到他这时候还有心思轻薄,愣了一愣,大怒道:“你!!” 凤升鸣连忙道:“这点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他们敢来挑衅的。” 程昱一点也不受他的讨好,仍旧板着脸。 凤升鸣不看他脸色,只感受着怀中拥抱的温度,程昱已好了差不多了,但是他在他的怀里,却已习惯,不像先前一样被搂一次就要挣扎一次,不管挣扎不挣扎得开都要表达他的不愉。何况他那时候还说若他是女子,就已从了他,这说明程昱心中是有动容的,他只是在乎的事情太多,所以有些优柔寡断。 说不定不用想办法锁着他关着他,他最后也会屈服…… 凤升鸣想压住自己的笑,但是还是忍不住漏了几分在嘴角,他温柔地道:“现下说这些都不必,等武林大会开完后我们再讨论,好么?” 程昱并不想在武林大会上宣布退位,那也会有影响,闻言忍不住点了头。 第四十四章 滴答——滴答—— 是水珠的声音。 水珠掉落在地面击打出的小洼中,小洼因常年累月的水珠敲打而形成,蓄了许多水,溅开一片水花。 一个年轻模样的侍卫走进去,带着一盒饭,对着守着内门的两个守卫道:“盟主命我来送饭,你们知道的,刚关进去不久那个人……他身份特殊。” 两个守卫面不改色,里头的听见了外头人的说话,和颜悦色道:“进来吧,里头也没关什么要紧的人。” 侍卫点了点头,道了声谢,拎着饭盒,当真进了去。 “盟主真是好心……”那守卫叹着道,手里拿着一个用旧布条扎成的拖把,慢慢地将地牢中的水珠拖去。 地牢的阴暗环境往往对里头的人也是一种折磨,不过浮云山庄并不很兴这些,地牢往往也只是关关人,很快就会送去审判,阴暗只因为建造缘故,水汽集聚。原本盟主的弟弟会“住”进这里尝尝好久没动用过的刑罚的——既是程家人,就在程家受刑,武林的规矩,通这个人情。只不过最后程朔没有住进来。 “我就知道,他狠不下心把自己亲生弟弟送进来……现下这陈安,反倒是被送了进来,看来盟主毕竟是个人,陈安也没犯什么错,顶多间接害了程朔而已,然而若是有一个美貌小姐向我求婚,却有些骄纵,而我又不喜欢他不愿意一辈子如她的父母一般迁就她,那我也是不会同意的……何况普通人纵使受了再大的苦,也难以变成他那样心狠手辣的人。”守卫放掉了拖把,从一旁的桌上拿了一个小酒坛,直接对着酒坛口灌了一大口,递给了他,“要喝酒不?” 侍卫摇摇头,道:“我不喝酒,我只送饭,送完饭就走。” 守卫咧开一口白牙,道:“是盟主让你来给陈安送饭的吧?其实你应该送药来而不是送饭来,他的手指被削去了几根,虽然止了血,不过恐怕会痛上好一阵子……” “他的手指被削去了?” “不错,而且他还一直叫着盟主的名字……唉,也挺可怜的,不知道盟主为什么要关了他……” “是二庄主关了他的。” 守卫一愣,道:“怪不得,我说盟主何时如此……”顿了顿,他又道,“这人犯了什么事?二庄主也不会无缘无故伤害别人。” “他想要谋害庄主。” “啊!”守卫骇了一跳,道:“盟主未出什么事吧?” “没出事。” 守卫心里想想,程昱都还人差人来送吃食了,那也应该是没什么事的,不过这些吃食,却是有些可惜,“我觉得你应该把这个饭盒带回去。” “为什么?”侍卫很好奇,“我连陈安的面都还没见,你为什么就要我带回去?这是庄主交代的……” 守卫道:“我知道是盟主交代的,只不过……他昏迷着,基本没什么时间醒来,就算你有耐心在这里等,等他醒来,饭菜也已凉了,或者他再多昏迷几天,饭菜都要馊臭了。” 第四十五章 侍卫思索了一会,道:“那我多留一会吧,我会一点简单的医术,如果他受伤了还这么一直昏迷,怕到时候会出什么好歹……” 守卫干了一口酒,擦擦嘴,道:“留着吧,正该留着,浮云山庄的地牢,历来是比较空的,只关过审过大人物……咱们这些个人,每天站岗两个时辰轮班,其实也就是空站,白拿银钱,你来还给我们多了点热闹气儿……”说着,他反而露出些惆怅的模样,“从前我也有过快意江湖的日子……可惜……” 侍卫点点头,道:“我也想要快意恩仇……”也没有过多心思去和他缅怀过去,在他的指点下找到了靠里的一处牢房,这处牢房打理得很整洁,干草是干燥的,也没有蛇鼠这种大型动物,顶多有几只蚂蚁、小虫。说是牢房更像是密室,铁栅栏一道一道,只在旁边上头开了一扇窗。陈安躺在里面,手指上的伤口被人用绷带绑起,只不过绷带的手法不太正规,有几分经验,但更像是许久未用生疏了不少。 “陈安……陈安?”侍卫轻声地唤,验明陈安当真是昏厥着,打开饭盒,取出饭盒下的东西——实际他来就是为了治他,治了他,才能问出事情,当年陈安虽是被逐出去,但更像是盟主夫人想要劝程朔回头的无奈之举,她以为程朔既然由爱生恨,那么把陈安赶走,他应该就愿意回来了。侍卫——也就是易容了的刘叔对他有几分怜悯,也没想到这次他会回来……希望他回来不会弄出什么幺蛾子才好,庄主和二庄主之间已有那般奇诡的氛围,若他回来令已死的程朔又“掺和”进来,真是乱中添乱,其实夫人给了他许多银两,虽让他走,却也没有给他套什么罪名,不算亏待。 替陈安换了药,绑好绷带,刘叔取出个小瓶让陈安嗅了嗅,陈安慢慢睁开了眼睛,有些吃力地抬眼看他。 刘叔恢复自己原先的音色,道:“你还认识我吗?” 陈安一愣,只觉得这个声音无比熟悉,“刘……?” 刘叔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道:“我这次来是擅自前来的,没有禀报过庄主和二庄主,你犯了什么事,为什么二庄主要抓了你?” 陈安双目红着,激动得想要坐起来,刘叔先前为他把了把脉,发觉他的晕厥有几分是因为被人打在要穴,还有几分是因为发烧,坐起来也没关系,便铺了些稻草让他坐上去。 “你……你有没有见过程昱?” 刘叔道:“庄主一直都在。” “你没觉得他有什么地方奇怪吗?” 刘叔沉吟一会,其实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根据他见到的程昱来看,仍旧与往常一样,温和待人,持身甚谨……只除了最近好像总不见人,听人说是因为去思谷那趟发生了什么事,因此有些劳累,“也没什么地方不对劲……” 陈安低声恨恨道:“你若是去探他的武功,就会发现,他根本不是程昱,我……我那天进来想见他一面,发现了这一点,哪想得凤升鸣竟然如此狠毒,救下程朔害死了程昱,还让程朔顶替程昱的位置!” 第四十六章 刘叔瞳孔微缩,道:“此事不可轻传!!” 克制不住的嗓音大了些,好在只用气音说话,不会被人发现,降低了音量,他又又道:“你确定?” 陈安道:“我如何不确定?我都看见程朔睡在程昱的房间里了,凤升鸣还一副关心他的样子,那天看程朔那般虚弱的模样,定是凤升鸣与他上演了一出假死的戏码,来蒙骗世人,刚好庄主信任他这个朋友,谁想得到……谁想得到……” 刘叔道:“……那天?” 陈安道:“我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但我昏过去的那天,程朔已睡在程昱的房里。” 好似察觉到了什么,刘叔一脸不可置信,“那天的床上,只有一个姑娘……”说到半途,忽然想起程朔的身体,他的面色立时变得难看。 “他……怀孕了?” 陈安一愣,道:“什么怀孕?” 刘叔面上惊疑不定,却不敢确认,低声道,“你确定那天的是程朔?” “是程朔,如假包换!” 刘叔左右看了一眼,道:“此事事关重大,我须小心求证,你……未免二庄主被鬼迷了心窍灭了你的口,我会助你逃出去。” 陈安着急道:“那程昱的仇呢?”这件事他在心中记得如此清楚,连尊称都不再用,就这么称呼程昱,若是这么走了,他哪能甘心? 刘叔道:“武林大会在即,纵使知道庄主他……庄主他……也不能轻易传出这个消息,什么事情,必须得等武林大会开完再说。想必庄主若已在地下,也……也希望如此……”说是如此,刘叔的话中已有几分涩然。 猛然知道自己的主子有可能死了,而主子的朋友有可能堕入邪道,那心酸和冲击实非他人能够体会。他若是年轻个十来年,定也如陈安般冲动。 “武林大会若开,短时间内必不能结束,万一……程昱他没死,反而等了这么久之后他死了呢?”陈安慌乱地想要劝服刘叔。 刘叔却摇头道:“若程朔敢冒充庄主,庄主必定已被害死……若此事是奇兰教余孽的阴谋,咱们这边乱了阵脚,也会让他们得逞……” 陈安心酸道:“所以连报仇都要忍……”他知道刘叔在顾虑什么,可是他心下却想,刘叔对程昱只是对自家庄主的敬佩爱戴,怎么比得过他一片深情?因为他喜欢程昱,所以他才知道,心上人被人害死,自己还得忍着,无法报仇的痛苦。总有其他方法不用忍的…… “就算他冒充了庄主,我们也未必有证据证明。”刘叔缓缓分析,“外人不知道庄主与程朔之间的差别,纵使我们说他们两个身体不同,他们是双胞胎,一个有问题,为何另一个偏偏没问题?何况二庄主对他那般好……从前二庄主与程朔却没什么交集。” 陈安道:“总有人知道的!” 刘叔摇头,道:“也只有奇兰教的人知道……” 陈安面色一变,握紧了拳头。 刘叔皱眉道:“你莫要想别的法子,若是走入邪途,就算你为庄主报了仇,庄主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宁的。” 第四十七章 陈安低声道:“九泉之下……九泉之下……”九泉之下的程昱看见自己的好友与自己弟弟勾搭在一起把他害死了,这又如何能够安宁?“你放心,我不会乱来。” 刘叔点了点头,道:“我去打晕一个守卫,到时候你穿上他的衣服逃跑,记住,出去后不要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我在庄子里会好好地查证,搜集证据……” 陈安心下不赞同,面上却点了点头。 …… 细细的雨丝轻轻的飘,细如牛毛,密也如牛毛,倒是难得有如此细密的秋雨。细得人差点察觉不到,密得又在天地间掀起一片帘子。 可惜的是,终究冷了些,无法给人以春雨的错觉。 程昱对着秋雨,只看着,看着它轻轻落在芭蕉叶上,没有半点“雨打芭蕉”的声响。 “再过三日就是武林大会。”凤升鸣给程昱披了一件衣服,道,“盟主若是生病了,只怕有碍他们对盟主的敬仰。” 程昱眨了眨眼睛,没有推开他,摊开自己的手掌,看着上头似雨的细细纹路,程朔的手原本柔若无骨,十指不沾阳春水,后来见到他练剑,也想要学,程昱偷偷教了他几套剑法,见他那般,想到他其实本可当个男子,曾经也一时动容,问他是否想做个侠客,仗剑江湖。 程朔当时说什么来着?他说:“我要人人都称颂我,只围着我转,那样我才想当个男子。” 他毕竟是个男子,所以会有那般简单豪情的憧憬想法。 他若不教他那套剑法,说不定也不会有后头许多事。程朔的资质未必会下于他,之所以一套剑法他用三天学不会,自己很快就能学会,无非是自己练武练习惯了,天下武功,都有几分殊途同归,其实不只是资质的缘故。偏偏陈安那日喝醉了酒,刺激了他…… “你还没把陈安放出去?” 凤升鸣摇头,道:“他知道你这身体是程朔的,若是放出去,一定会胡言乱语。” “若他聪明,定知道此举不明智。” 凤升鸣道:“他不是聪明的人,何况……”他止住不言,何况他喜欢程昱,喜欢的人被人“害死”了,哪怕聪明的人也未必会聪明,何况一个不太聪明的人? “我是怕他无人治病,直接死了,那样我们程家,当真又欠了他一笔债。他并没有欠程家什么,纵使是救命之恩,我救他一命,他也在山庄里帮忙了那么久,后来还无辜被迁怒……其实都已抵清了。人命关天,不能害了他……”那天程昱看见凤升鸣伤了陈安,断骨之伤,若是不好好治疗,极其容易感染。何况他还命人把他关进地牢里去……恐怕他不提,凤升鸣就故意把他给忘了。 凤升鸣好似被看穿一般轻咳了一声,“我不会害死他,会差人照顾他的……” 程昱道:“地牢终究阴冷,七月流火,这秋气过冷,若让他落下什么终身的病根,也生不如死……不如将他换一处地方关着,你若怕他说出什么,点了他的哑穴,去外面找个大夫帮忙看看,然后咱们山庄自己给他煎药也就是了……” “昱弟,你不会真的想放了他吧?他不会相信你是程昱的。” “等武林大会开完后,我会退位游历,到时他就算说了,无凭无据,也没人会真的相信,原本我们两兄弟的身体,外人都不知道有什么区别……另外,他虽不会相信我是程昱,我写些字给他,让他认出我的笔迹,他也会信几分程昱尚在人世,一切安好,便不会挂念……” 第四十八章 凤升鸣的面色微微变了,笑意渐渐地没了,“你这么关心他,是不是被他感动了?” 程昱垂眼,道:“什么?” “知道有人对你情深意重,无畏无惧,你当然会被感动,纵使不会接受他,也会关心他几分,因为你愧疚,愧疚于无法回复他的一片深情,对不对?”凤升鸣说此话时努力克制令自己的语气不要变冷,程昱现下已接受了他——至少是在慢慢接受他,他若太过干涉他在感情方面的心思举动,一定会起反效果。 “如果我说,的确是呢?”程昱抬眼,一双眼若琉璃般流动着光芒,不气,也不恼,丝毫没有半丝被戳破的心虚。 实际他这心思原本就没什么不对,尤其是他们这样的人,闺阁中要遵守三从四德的小姐尚且会因为书生的情深意重而忍不住与其成就好事,了却相思债,自小被教导着要对别人友善的他们,当然也会,凤升鸣自己也会,有青楼女子喜欢他,他不喜欢她们,拒绝了,但是拒绝时,却也是心软着温声,并且安排好她们的未来的。 可若是如此,程昱的心软就不止是对他一个人了。 “没有关系。”凤升鸣忽然道,自身后抱住他,脑袋枕在他肩膀上,柔软的发丝散在了他的肩膀上,有几缕到了程昱的胸前,喃喃道:“没有关系……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你永远都没办法敷衍我……” 程昱面色一变,道:“凤升鸣!” 凤升鸣赌气道:“武林大会还没开,这时候你威胁要打了它也没用。” 程昱有一瞬间气得咬牙,真想和他打上一架,平时若是吵架——虽然他们也几乎没有吵过架,打上一架是最好的办法,打好之后也就和好了,现在他倒是把自己当情人一样,不似过去般遮掩心思,但他偏又没有办法这时候和他吵,他处于弱势,武林大会都要开了,又不是小孩子,吵来吵去像什么话…… 凤升鸣面颊蹭到他脖颈上,低声道:“昱弟,你好香……” “凤升鸣!”程昱忍无可忍,手肘往后一捅,打在他胸腹处,凤升鸣闷哼一声,反而有些欢喜,微微一笑,侧着头没让程昱看见他眼中的幽暗柔情,道:“你打吧,反正你打了也没有用。” 程昱闷声不说话了。 仗着他顾忌着武林大会时有求于自己,且不想传出两人不和的消息,凤升鸣有意无意地摸着他的腰,温热的吐息也故意喷洒在他耳边。 程昱耳后的茸毛竖了一层,低声道:“你别太过分……” 凤升鸣柔声道:“我只是想抱抱摸摸你,不会深入的。” 程昱不语,觉出凤升鸣果然没有再下一步的举动,这几日来夜晚习惯于与他那般亲密,竟是默认了。 一个人影忽然从树丛边过去,在过去前,踩碎了几片落叶,发出索索响声。 凤升鸣道:“站住!” 人影站了住,回头低头抱拳道:“庄主,二庄主。”他模样装束,是一个府里的下人,凤升鸣见过他,是多在刘叔那边守卫的。 “你从哪边来?”凤升鸣问。 “厨房那边。”那侍卫道,恭敬无比,“刘大夫要弄一些药羹,令我去找几味药材,说是不能经过别人之手,是隐秘之事……” 第四十九章 隐秘之事。看来与安胎药有关。 有人怀胎之事,刘叔是不会传出去的。他晓得什么事情能往外说,什么事情不能。凤升鸣颌首,道:“那你去吧。” “是,二庄主。” 人一走,凤升鸣又从背后抱住了程昱,不但抱着,还侧着头吻过去,程昱这次懒得推开,只是微微侧过头,让凤升鸣不要亲到自己脖子上,亲吻之事,委实太过亲密,他觉得,只有与和自己共度一生的人,才能做这样亲密的事情。 雨丝不知何时停了,云散了开去,天色猛然湛蓝起来,五彩霞光有一瞬间闪耀,凤升鸣抱着程昱,轻轻一笑,在他抬起头看天时,亲在他脖子上。程昱没来得及躲开。红晕一直到了耳朵根后。 …… “不公平……” 将自己埋入黄土堆,蓬松的泥土带着草木根的泥土腥味,眼泪不住地流出来,与泥土一起混到了自己的脸上。“程昱……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你怎么会……你怎么能……他有什么好……他有什么好啊!”陈安哭着捶地,将草与泥土一起拔出,再又重重地挥到了地上。 “贼老天!!你够狠!”从一旁抓起一根枯木,使劲打着土堆,将土堆打得尘土飞扬,草叶四溅,“我宁愿程昱死了!!混账!你为什么不直接让程昱死了?!!” 双眼通红,几乎已要入魔障,不过是想要偷听程朔与凤升鸣的谈话,可谁想得到程朔不但像程昱般温文,竟然还说出了那些话…… 他怀孕了……他成了程朔?!他怀了凤升鸣的孩子?!! 鬼魂之事他们并不刻意相信也不会不相信,只是没有想到真会发生在自己身边,若程昱没死成了程朔,说不定还是好事,至少程昱能是个女子,他会有机会,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凤升鸣比他快了一步,竟然侮辱了程昱! 程昱那么多年未与人发生关系,更别说是男人了,定是凤升鸣逼他的…… 恨得牙都要咬碎了,如果程昱变成了程朔后也会那样……被凤升鸣迫了之后,怀孕了之后,就和女子一般,就忍不住生出自己是那男子一辈子的人的感觉,那他还不如提前碰了他。 有机会的……还有机会,他现在的孩子他一定不会想要,凤升鸣是他那么多年的好友,他一定不愿意……程昱一定不愿意…… 想到这里,自己却又有点苦涩,程昱恐怕也不会愿意和他在一起,但看看程昱与凤升鸣都能那般好的在一起,一定是因为孩子,若是程昱有了自己的孩子,也愿意和自己在一起,那该有多好? 也许就算他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自己也至少得到了他一次。 “程昱……”陈安咬牙,一句一句地重复,“程昱……程昱……程昱……” 每一句的重复,都好似融入了难以解开的执念,他喜欢程昱,他喜欢程昱……程朔之前喜欢他的,现在程昱变成了他,这就说明,他们才是该在一起的。一定如此。 第五十章 九月初,正是初三夜,露似珍珠月似弓,色冷霜华凝。知名武林人士已几乎全部到齐,于浮云山庄净天阁齐聚。 武林大会基本五年一度,若遇上大事喜事,又会提前开。开会的目的一般有三个,第一个,就是让各路人马好好比武,选选武林新秀,排排武林榜,选榜意图不是为了引出人的争胜之心,只是为了勉励年轻无背景之人莫要荒废时光,好好习武。每五年,草根大侠们都有一次出头的机会来证明自己,优胜者有机会得到高人指点,也可声名大噪。 第二个,是让各武林门派好好联络一下感情——虽说现下江湖正派中龌龊事并不多,基本没有传什么出来过,但是水至清则无鱼,门派间的联合,纵使不是为了结党营私,也很有必要。只要不过分联络埋下隐患,程昱也是不管的,何况,他共经历过两次武林大会,每次都能在比武时看见门派间成就几桩姻缘,大多数是某某派掌门的闺女爱上别派优秀弟子,这些都是好事。 第三个,就是他这次开武林大会的主要目的了:在与邪派打过一场后,后续清理工作与余党下落,都需要各路人马聚集在一起,探讨一下将来各门各派需要做的工作。还有就是,引出邪派想复仇的人马。 半夜三更,夜凉如水,宾客们都已到齐,晚膳也已用过,下人们领着众人分别至客房安歇。更深夜时又有人来,与新来者寒暄了一会儿,凤升鸣去打理事务,预备好明日的比武事宜,程昱看了眼快要燃尽的灯火,过目了一遍宾客名单,又在心中过了遍明日的场会诸事。 净天阁很大,过了水阁到了练武场,场地可容万人齐聚。比武的擂台已经摆好,届时他身为武林盟主,须坐堂上首座,武当少林等派该坐堂下左手边,峨眉轻云等派该坐少林武当之后,而右侧则是其他无门无派的受邀者与未受邀者所坐之地,不严苛分男女,左侧门派席位虽有差异,但并不分谁先谁后、谁尊谁卑。而右边,除却新秀外,还要警惕混入的有心之人了。 秋高气爽的天气,近冬却未至寒冷的地步,选定在此时开办武林大会,实在也将天气考虑了进去,天气更凉了,他的衣服也比往日厚了些,内力虽仍旧有,但却未有曾经御寒的作用,手脚仍然容易受凉,不过厚衣服除了保暖外还有一个好处,就是遮住了他的肚子…… 习武之人,腹部有肌肉,程朔也是有的,只是程昱不用摸都能感觉到肚子上已有肉变得松松软软,而且也微微凸起…… 才三个月……这显怀却是快了。 合上书,将书放置一边。犹豫了一下,他把手放在了腹部上,不是完全平坦,也不是很明显地凸起,但是和以前不同了…… 程昱查过些书籍,书籍中道,大多数女子怀孕五个月才有明显凸起,而那时候也正是胎儿会动的时候。他现在肚子里胎儿动弹得不明显,但也会感觉到。掐指算了算,三个月是整数,若真严格来讲,也近四个月了。 有时候没有胃口,有时候胃口又好得出奇,不愿意碰有腥味的鱼虾羊肉,倒是喜欢吃酸辣之物。怀中孩子虽然动弹得不厉害,但却在确确实实告诉他他的存在。 恐怕他是会不舍的,程昱想,他现在都有点不舍,不希望武林大会这般快结束…… 可是,若生出来,能吗?生出来会惊吓到别人,且更与凤升鸣剪不断理还乱。他本来就难放手了,孩子生出来就更加难放手,他难道真的想试试和凤升鸣在一起? 第五十一章 程昱不是很想去考虑这种可能性,不过他现下竟也有几分迟疑,迟疑于自己为何这般坚定不想与凤升鸣在一起。男子与男子在一起,最为人不能所接受的无非是三点:无子嗣、非正统、流言蜚语。子嗣他们现在有了,也不会让凤程两家绝后,正统不正统,这本只是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管这个做什么?至于流言蜚语,在他、凤升鸣未退位之前,不昭告天下,等找到继承人交接了事宜,他们两人过日子,再有流言蜚语也不会妨害到武林。 爹娘虽已故去,不知道他们的心思,但是先前爹娘在程朔动了心思时说愿意嫁予陈安为妻,他们也没有怎么反对,若是换了自己,现下已成了程朔的身子,除却流言蜚语外在的因素,他们想必也不会觉得难以接受,顶多会因为程昱身为长子,竟甘愿雌伏人下孕子而气愤……但是,会气,却不一定会拒绝。 其实凤升鸣的母亲——武林第一美人,喜欢的是程父。当初她与程父差一点就成了,一个艳绝天下的美人,一个武功高强相貌堂堂的天之骄子,怎么想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惜的是天意弄人,美人过于骄傲,因着天生的资本,总忍不住希望男人去哄、去宠,而程父见她一面后对她虽有好感,但还不到爱意,纵然两家都有点想结为亲家的意思,让他们两个多来往,可初登大位,有那么多事情要做,怎么可能总是去见她? 结果美人心下不服气,想着绕着自己的人也多得很,凭什么将来她要嫁的人这般不看重她?她又不求他多么厉害,只想他和她甜甜蜜蜜在一起罢了,他若是真喜欢她,那也该表达出来,怎么反而像她在妨碍他一样?就算见了面也待不到半个时辰。 越想越觉得程父没眼光,自己太委屈。家里人又不断在她耳边说让她做点东西送给他,增强一下感情,怎么也不愿意,一时想不开,她就离家出走了,凤升鸣的外婆那时还在人世,满心以为她是去浮云山庄找心上人了,根本没有动过寻人的念头,只想“成全好事”。结果她一去不回,这一失踪,就失踪了两年。 两年不算是个短日子,两年间,许多事情自然而然也就发生了,比如说,程父与程母的相遇。程母是个温婉的女子,很是体贴,程父剿灭西南寇匪时,她正好是被他们抓住的。程母娘家虽非武林世家,但也是个书本网,从小浸在书香里,因此很有几分气度与才华。 程父无畏前来相救,正气凛然又相貌俊朗,程母禁不住钦佩仰慕,更油然而生几分豪情。帮助程父将受困者们都救了出去,依靠书上知识带领众人在漆黑的夜晚下山,于山脚下等了许久,只见山上火光半灭,听见有人大吼大叫,最后还叫出了程父受伤的消息。 程母托人传信搬救兵,自己却不肯离开,也不敢上山怕拖程父后腿,焦急地在山下等待,只想着至少他不会出事,天注定般,程父中毒撑着身体前来,刚好倒在离她不到一里处,因为山坡倾斜,还又滚了下来,滚到了她的不远处,让她看见了他。 第五十二章 雷雨为媒,将过道弄得泥泞。虽是山脚,却还有一座小山要翻,这般大雨却不适合爬山。程母将人扶去一个山洞,照顾了发烧的程父一天一夜,还将自己的衣服换了程父的,再帮他洗干净了伤口与……几乎全身。程父醒来后,见到的就是强忍羞涩每日为他擦身的程母……只一眼,他也不由脸红。因着大雨,他们又待在山洞里了几天,几天的功夫,正好足够让他们两情相悦…… 而在他们喜结连理之时,凤升鸣的母亲被魔教之人掳去,已过了三个月,魔教前教主并未踏足中原武林,也不怎么出风头,因此他掳了人都没多少外人知道。 说来魔教虽然行事诡异邪恶,但未必喜欢没事找事作奸犯科与正派对着干。前教主就是如此,他看上了凤升鸣的母亲,抓了去,也没想着只吃不负责任,满心的以为温柔待她,她会动心。而凤升鸣母亲虽动了心,但却觉得自己有了程父,何况程父是正派人士,这教主是邪派人士,她定不愿意与他相好,教主长得俊俏,但程父也俊俏,教主位高权重,程父更是统领武林,并且和程父在一起,是自己父母的期望。而自己若是不屈服,此后程父一定会感念自己的心意,对自己好。这些想法一来二去,教主对她越好,她就越不为所动。 因着她不肯相从,教主又不肯放人,她就住在了魔教许久,教主喜欢他,不想逼她,只是程家喜事未曾传出消息到此地,但程母怀孕时却传出了消息,如晴天霹雳般的打击。她大哭了三天说自己命苦,更埋怨说都是教主掳了她之故才被人捷足先登,前教主见她仍记得程父,不念自己的好,一气之下,就迫了她。此后与她形如夫妻,更加倍温柔相待,她心中有怨,却不明说,等怀了孕生下了孩子,等待时机托人给程父带信,说他害了她,如果他内疚的话,就来找她,把她的孩子带回去好好养着。她不想自己的孩子成长于魔教中。 在程父眼里,的确是他害了她。他本该想到女孩子是需要哄一哄的,她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只是年纪尚小有几分骄傲性子而已,怎么会想到竟因为他的冷待而吃亏如此? 凤升鸣的母亲知道,程父会内疚。而的确,程父很内疚,她以自己的命胁迫前教主把孩子给了程父,然后就自尽了,她无颜回家,只能如此。至于那个女子,抢了她心上人的女子,她虽然无法见她一面,但她知道,她的孩子会永远让程父程母之间有一根刺。因为他们两个在一起,所以害了一个清白女孩,而且还害得一个刚出生的孩子没了母亲——某种意义上,也没了父亲。 程父与教主大打了一架,两人均是重伤,最后,程父带着孩子回了浮云山庄。 凤升鸣的容貌随母亲的多一点,只继承了父亲的俊美,性子倒是几乎全随了父亲。程父虽不喜前教主掳人强迫之事,但他闭了魔教,几次三番前来看望凤升鸣,随身带着心上人的遗物痴痴地看,他也不由有些动容。这教主倒是不算大恶之人,可惜也是可惜。当初若他不去,凤升鸣的母亲未死,这教主待人如此用心,只怕最后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并且凤升鸣曾经也透露,说他父亲本没有迫他母亲的,只是一时用气……并且后来他们也和好了,写信给他时他母亲没有避讳他,当时也不过只是说把他送走而已,谁知道看见程父时,情绪激动,忽然做了那样的事。 且不管之前程父的愧疚有多深,但是许久之后,凤升鸣不再沉闷,会与程父谈天时,那平平淡淡的一句,已足够令他愧对凤升鸣。哪怕他知道此事未必是他的错。 程昱知道大概的事情,不过不知道其中还有别的什么,只是程父曾经应允过凤升鸣,说若有一天,他与他的后代要他程家帮忙的,子子孙孙,都不可拒其至少一个条件。 第五十三章 已将要打五更鼓。算算时间,正好可以起床。昨日程昱也忙了许久,不肯休息,结果累到了,晚上睡得很熟。 凤升鸣在同床的程昱面颊上亲了一口,没有叫醒他,独自一人穿衣起身出了门外。他需要检查最后一遍庄里的守卫与各项事情。亲自一项一项检查过去。 “凤大侠,早啊……” “南无阿弥陀佛,凤大侠辛苦了。早。” 凤升鸣对他们俩见礼,道:“冲云道长早,无始大师早。” 他们两个好似一夜没睡,就在这亭子里观察星象——之所以说是星象,是因为他们在桌子上摆了一盘棋,棋盘上的棋子正好与天上的星星——比较主要的几颗,位置一样。 “只见到凤大侠,没见到盟主,盟主还在睡吧,打理这么多事情辛苦了……”无始大师露出了和蔼的笑容,目光却有几分奇异的光芒,“说来今次见盟主却与上次不太一样,虽然内里一样,但有些地方,还是变了。此事凤大侠该也是知道的,不知道盟主现下心境如何?” 凤升鸣微微一惊,面上不露,道:“大师此言何意?” 冲云道长温和道:“凤大侠不必惊疑,贫道与方丈不过是偶尔得到了一些上天的预兆,不知是真是假,发觉此预兆并非只一人收到,是以前来问询,以免日后被不知者利用。” 凤升鸣稳了稳心,半遮半掩透露道:“的确有一些不寻常的事情,昱弟他现下的心境还可,只不过也不完全因为那事……大师道长可有什么高见?” 无始大师双手合十,道:“南无阿弥佗佛,还请凤大侠托信带给盟主,说老衲与道长有事相商,此事虽不算特别重大,但也是千古奇事,希望盟主有那个时间,一起喝喝茶,说说话……” 此言正中凤升鸣下怀,微笑回礼,道:“在下一定送到。” “咕咕咯——咕咕咕咕咯——”鸡叫了三遍。不算多少尖锐但十分清晰的叫声传来,程昱费力地睁开眼睛,凭着意志力从床上坐起,揉着自己不想睁不开的眼睛、按了按太阳穴。鸡叫了,天色快要亮了,虽然外面还是黑黑的一片,但白起来定是不久之后的事情。“你怎么不叫我?” 怀孕时贪睡,而鸡叫虽然是尚未破晓,但他还是得更早点起来,免得事情处理不完。凤升鸣站在面盆架旁边,拧了毛巾,拿着冒着热气的毛巾过来坐在床边,帮程昱擦了脸与手,道:“事情我都吩咐下去了,你不用这么拼命,少一两刻钟的时间也没什么。” 程昱努力睁着睡眼,热气一蒸芸,清醒了几分,深吸口气,道:“守卫工作也都做好了?” “嗯,包括下人里,也有知根知底新面孔的侍卫混入,免得出事。” 凤升鸣做事向来不用他担心,闻言点了点头,就要爬起穿衣。 “昱弟。”凤升鸣忽然抓住了程昱的手。 程昱一愣,道:“怎么了?” “你坐在堂上,不过是起象征监督作用,有半个月可以不用看他们开始的小打小闹,这半个月我在堂上,你先去和无始大师与冲云道长聊聊,暂时不用提奇兰教的事情,就说说你自己,你自己与程朔……” 程昱道:“现在还正开着武林大会,若是轻易透露……” “只是他们都是有点道行之人。并且……”并且凤升鸣现在,实际还是有些怕程昱会“变回”程朔,就此消失的。 第五十四章 第一天程昱全程在场,等第二日时,才换了凤升鸣,而他去找无始大师。 无始大师给了他一个锦囊,冲云道长也给了他一个锦囊。程昱以为他们找他来是想和他说说话,谈谈天,谈许多的东西,还有那玄之又玄的奥秘。但是他们半句也没提,只是笑着道:“盟主,等你什么时候真的对现在的生活满意了,你就可以打开这些锦囊了。” 程昱略有些迟疑地道:“大师,我对现在的生活,没有什么不满。” 无始大师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盟主心怀天下,自身荣辱早已不多加考虑,只是这世上本没有什么,比诚更重要,何不诚于心,想想自己是否当真满意?也许盟主只是没有发现,没有发现让自己满意的东西,但却因为不去计较让自己不满意的东西,所以误以为自己满意,却又不开心……” “若人人都能诚于心,这世上的问题会少很多。”冲云道长抚着美髯,轻轻笑着。 程昱暗自想着,自己的确不能算开心,这么说来,他们两人的确是说到了他问题的点子上,不过,他们的意思是否是关于他的感情方面的呢?其实无始与冲云都可算是修道之人,程昱不太想想到那方面,但最近他遇到的问题正是感情方面,因此不免深想下去。 “诚”一字,是让他承认,自己不喜欢凤升鸣,就此与他断了,还是让他放宽心,诚于他想和凤升鸣试试的念头…… 他这一生中都没有与人有过爱情,没有尝过爱情的滋味,既然如此,为何不给凤升鸣一个机会?更给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一个机会。就这么杀了他,他难道狠得下心?再者说,凤升鸣又那样痴心一片…… 没有对凤升鸣说无始大师与冲云道长给了他锦囊,程昱与凤升鸣一同出席,席间也不怎么交谈。每次出席,程昱身上的衣服都有点厚。凤升鸣不会直接与他对视,不过总会不经意间,瞟到他那里去一眼…… 武林大会最开始大多数是小打小闹,许多草根的人物也不知道真正闯荡过江湖的武林人士的武功底子,因此许多都是愣头青,就那样来闯一闯,然后被真正有实力的人打下去。虽点到为止,不过只怕也是有气的。总有几个不长眼的,一时气上来,直接站在台上骂骂咧咧,把大家连同程昱一同骂下去。 自然,那些人都是要被请下去的。 吵吵嚷嚷,虽然热闹,也有人维护秩序,只不过精彩,却不精彩,如此过了半月有余,台上的比试终于慢慢精彩了起来。程昱也发现,台下准备的人中,多了几个他认识的。 不……不止是他认识的,只怕凤升鸣也认识。一些参与过之前大战的人也认识。 灭奇兰教时,抓到过许多“被逼入教”的教众。其实奇兰教大部分人都是被逼入教,包括当年的程朔,只不过只有少数人才会因为脾性与奇兰教相投而真的成为大人物。 现在这些人里面,就有不少。也不确定他们是只来看看,还是想做些别的什么。 心里想着这些,程昱心知已有许多人暗自戒备,他也不动声色得开始打量着比武的人群,打量着打量着,就发现了一个人。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陈安。 第五十五章 凤升鸣已放了他?还是他逃出去的? 以升鸣的性子,纵使被自己说动,不想再对陈安动手,那也不可能在武林大会时放了他的。 没有贸贸然到陈安的旁边去,也没有过多的关注他。程昱好似不经意一样,瞥过他一眼,顺带也瞥过了凤升鸣,继续关注着台上。 此时台上已有一个新秀出彩了——少年模样的人,清朗俊秀,使得一手好鞭子,上去挑战的人被他好一顿打,打得下头一些人又是叫好又是惴惴,暗自庆幸着自己不用上去挨鞭子。而有几个好龙阳之色的男子,却是觉得他是个引人征服的小辣椒。 这个少年已支撑许久未曾下台,估计这上半场比斗中,他该是最出色的了。其余的还有几个,已知道自己虽然不错,但打不过他,因此只是观望,接下去就要轮到世家子弟…… 太阳落到了西边,晚霞染了半片天空,好似将整个世界都燃烧了起来。 正是要用晚膳的时刻,陈安好不容易等程昱要走时又递给了自己一个眼神,对着他做口型:“程朔,我要见你。三更时,后院,不许让凤升鸣知道。” 将他递出的信息尽收眼底,程昱垂眼,未让台下左手边看着自己的凤升鸣察觉。他以为,陈安仍旧觉得自己是程朔,要找自己应该是想说关于程朔的事,同时暗自道,那些奇兰教过来的人,现在按兵不动,会否与他有所勾结?若是有所勾结,他与陈安去见一面,说不定能把他们一网打尽。他的内力在用回他原来的心法,又调养这么多日后,已恢复了许多,虽不能与从前相比,但对付一个陈安还是绰绰有余的。 用了晚膳,沐浴更衣,凤升鸣不在,只有他一个人在屋子里。凤升鸣喜欢和他待在一起,不过总有些时候不会,程昱着了一件单衣,摊开宣纸,粗略地磨了墨,在纸上道:四更时分不见,可找,制住陈安,调查奇兰教。落款处写了“程昱”二字。 写完后叠在弄散了的被褥里,放下床帐做出有人已在里头睡了的模样,垂眼瞧了一下自己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程昱找了许多里衣,将自己又裹厚了一层,只是裹的同时,却也不裹紧,一来为了宽松之便,二来却为了到时候万一动手,别因衣服而出了意外。 三更时分,他到了后院——他从前练功之地。陈安已等在那里。一颗树下。 没有哭,也没有笑,更没有癫狂,他的情绪看起来比上次要稳定得多,不过眼中还隐隐透出血丝,想必是仍旧为他的“死”耿耿于怀,程昱微微动容,忍不住道:“你找我何事?” 等武林大会后,他得告诉他他没死的。现在若说,他不相信,情绪激动得闹大,被人听见定被以为是程朔有阴谋故意扮成了他。不说反而更能稳住他,因为他一点口也不松,他就得需要一定时间才有把握在众人面前证明他不是程昱,还“程昱”一个公道。 陈安瞧他许久,目光有些灼热,还有些奇异的冷然,许久之后,忽然道:“你怀孕了,对不对?” 程昱面色微微一变,道:“你怎么知道?” 陈安道:“没什么,就只是知道了……我也没有经验,周围的人都没怀孕过,也不知道怀孕的时候,能不能喝酒?” 程昱摇头。 陈安可惜地叹了口气,却是又道:“那你喝一杯茶可行?” 程昱也摇头。他不愿意喝茶,不是因为怕茶里有什么毒药,而是忌惮他故弄玄虚,弄得他雾里看花看不清楚,他必须得时时刻刻紧绷着神经。所以,连坐他都没坐下——往日里他未有身孕,定不会如此紧张。 陈安将石桌上的一杯茶喝掉,喝的同时,遗憾地笑了一下,指了指后院里他身边的这棵树,以缅怀的口气道:“我记得你从前最讨厌这棵树,还因为这棵树打过我一顿板子,只因为我是个凡人,没法让一棵梨树开出桃花来。而你那时候迷上了桃花酒,偏不肯去别的地方摘桃花,只要这院子里的,急得我们这些旁人团团转,我又恰好在你身边,你就把气撒到我头上来……” 程昱目光柔和了一点,也回想起了往事。他想起那时候程朔作女子打扮,仍如男子般脾气急躁,他希望院子里开桃花,因为他想完全凭借自己以天然的东西来做那桃花酒,比他和凤升鸣做的好,但听说移栽来一棵树要许久,就责令陈安让梨树开出桃花,若开不出,就打他……小时候的想法,总是比较天马行空。谁小时候不会调皮?“我记得打得,并不是很重。而且我帮你上药了。其实我不是故意的。” 陈安露出有些难过的表情,道:“你是帮我上药了,只不过,有些事情你不记得,我却记得,你不在意,我却在意,你觉得打得不重,但你不知道,我是你大哥救回来的,本来就欠你们家的情,寄人篱下,你那样对我,分明是把我当下人,纵使之后又为我上药了,那又如何?你可有想过我那时候有多难受?他们都顾着你的感受,盟主虽斥责你了,后面还不是与夫人一样,去哄你?” “那个时候,我不懂事,不过我后来是真心对你好的,小安,虽然我有点被宠坏了,脾气上来,忘了去顾别人的感受,但我心中没有恶意,我也从未把你当下人看待。” 陈安瞧着他,眼中闪着奇怪的光芒,他上前一步,柔声道:“我知道你心中没有恶意,你对我的好,我都记着,我记着你没有和盟主、夫人一样先斥责他又马上去哄他,而是先来为我送药,也记得你买了个拨浪鼓当赔礼,那天下着雨,你摇着拨浪鼓,叮叮咚咚,说,‘你看,外面下雨了,老天都在为你伤心’,可是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你既然没有犯错,就不应该为一点伤痛而哭,这样以后,你就能成为一个大英雄……” 此事说的却不是程朔,而是程昱,程昱一怔,手抚上肚子,沉默好半晌,才道:“原来,你知道,而且,你信了?” 陈安咬了咬牙,努力不露出愤恨的表情,道:“是,我知道,而且我信了……” 程昱两只手都抚上了肚子,轻轻深吸了口气,闭了闭眼,感受到浑身仍旧是无力,道:“你怎么下的药?” 陈安道:“程昱,你忘了你现在的身体是程朔的了吗?奇兰教教众道,他体内混合了众多内力,非半载不可解,而且那功法,会因为吸入奇兰花的粉末而导致昏厥。” “我还以为,奇兰花只是一个传说……何况,你既然已经知道是我,为什么还要……” 陈安走上前去,扶住了程昱,程昱其实已是强弩之末,几乎克制不住往他怀里倒,陈安抱着他,贪婪得用力抱着,激动地道:“那是因为……因为我喜欢你!难道你不知道吗?其实你是知道的!程昱,你知不知道其实那天我就对你有感觉了,只是我不敢说……我一点也不敢说,后来知道程胭是个男子,而盟主愿意将他嫁给我时,你知道我有多激动多难过吗?其实我有机会和你在一起的!盟主他们不介意男子与男子相恋!可是你是长子,而且他到处和别人说他喜欢我,你一定不肯抢自己弟弟的男人……” “他……只和……我们几个说过……而已……”程昱还未说完,就已睁不开眼,昏睡过去。那树上一树梨花落了大半,随着香气隐藏着奇兰花的粉末,一同将程昱弄得不省人事。 陈安忍不住在他手上亲了一下,将他扶着扶到了一边客房,客房下面还有个暗室——浮云山庄里最安全的地方,纵使凤升鸣找人,也不会往这边找。 “你总是觉得他骄纵一点不过就是和别人家的孩子一样,小时候调皮,心地好就行,可你却不知道他的心早就黑了,哪怕你已知道他心狠手辣,他是恶人,也想要保全他儿时的形象——没关系,你总会知道的,这里这处暗室,本来他想在这地方杀了你、囚了我,只是差了一点而已,呵呵……既然他用不到我身上,我也不想用到他身上,你就当做代他受过,替他受了吧,这样我就原谅他,以后也一直对你好……” 点燃暗室中的灯盏。打开一个个机关,那机关开启后,一颗颗夜明珠从暗格露出,灯盏熄灭后,仍然将室内照得和有月光的室外一样亮堂。 陈安着迷地看着被他放到床榻上的程昱,手指在他面颊上轻轻移动…… 第五十六章 几乎一模一样的容貌,昏迷过后这具身体与程朔也没什么区别,可是陈安只要一想到身体里的灵魂是程昱,他就浑身颤抖,说不出的激动。 吞咽着口水,将程昱的腰带解开,程昱裹了许多的衣服,虽然略有些松散不至于他解不开,但因为他躺着压着衣服的缘故,也无法方便得全部脱下。 陈安也不在意这些,只是把程昱的衣服扒开,敞开胸口而已。胸膛比之程昱原来的身体单薄了一点,还有些微微鼓起……微微鼓起? 他记得从前程朔来向他投怀送抱时,不是这样。 按了按那处,感受到乳尖下头处多出来的东西,陈安微微一愣,眼中更是燃起了火焰,“你以后要给我生孩子!”他恨恨道,“现在这肚子里的孩子还是趁早打了的好!以后你就算大着肚子大着胸脯,那也都是我一个人的!” 一边解程昱下身的衣物,陈安一边注视着程昱,他不想“奸尸”,奇兰花也不过让他失去内力昏过去而已,程昱很快就会醒,清醒着承受他的欢爱。从前他那么崇拜他,心中总觉得,他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现下却是可以将他尽情蹂躏,想来,程昱醒来时,一定也会觉得羞愤吧…… 这是他活该的!谁叫他被凤升鸣得逞了,竟然不挣扎?若是他没被凤升鸣得逞,自己一定仍会像从前般尊重地待他。 急切地压上程昱,不住地亲吻他的面颊、嘴唇、脖子,手指颤抖着去揉他胸前两颗殷红,程昱蹙眉费力地睁眼,吃力地伸出手搭在他肩膀上,要把他推开,“滚……!” 陈安捉了他的手,咬牙道:“你要我滚?那你怎么还让凤升鸣得逞了?怎么,你看他长得比我好看,所以就愿意雌伏了么?!”仍旧凑上去,锲而不舍地要亲他的脖子与胸口。 陌生的亲近,陌生的欲望。 程昱只觉得全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凤升鸣迫了他时他知道了他的心意,所觉也不过是毛骨悚然,虽然毛骨悚然,但也没到如斯厌恶的地步,大概是与凤升鸣真的太熟,两人感情已到生死之交,一时半会要厌恶还是难,但是陈安并非是他的生死之交,心中却藏着这样对他的心思,还当真这么做了,程昱只觉得实在无法忍受。 “你滚……你给我……滚……!”苍白着脸,眼中满是排斥。 陈安几次想要强行压制住他直接把他给上了,都因着他这般表现给败了兴致。 “我会让你想要的。”陈安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个东西来,“本来我只是怕你承欢着疼,所以拿了这东西,现在看来却是好东西。” 程昱隐隐明白他拿的是什么,因为他已迫了他喝下那东西了。 心中暗暗幽生出一股奇异愤然之感,焦急地等待,难道凤升鸣没看见他留下的字条?他一路前来赴约,实际一路上还留下过记号,这处暗室陈安以为他们不知道,其实他们也是知道的,只是从前从未想过走进来——自从程朔出走后,程父程母就准备把这地给封了。 本以为陈安至多不过下毒,他也有应对之法,怎知道竟是传说中的花粉。 第五十七章 体内的热潮好似波浪一般一层层卷上来,几乎把神智都给淹没,陈安起了身,目光灼热地盯着他,盯着程昱被药性所迷,忍不住潮红的脸。他的手忍不住想要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掉,因为他觉得热。 很热很热。 不止是热,还有饥渴。 奇兰教有很多好药,其中不乏能让人觉得欲求不满的。程昱意志力比较强,因此陈安直接选了会令人神志不清的——能让烈女变成荡妇,甚至让开膛破肚的人分明痛得要死还能与畜生欢好作乐,这药性陈安之前本只是听说过,但如今看来,的确不假。 “把衣服脱了……”他咽着口水,干涩地道。 程昱费尽心力也不过忍住了脱衣服的冲动,但是手却不住地捏着自己的衣裳,指关节泛白颤抖,往里头……情不自禁地,抚摸自己的身体…… 一旦沉沦,恐怕就真的再无回头之地。不能沉沦……不能沉沦……不能沉沦!! “程昱,不要忍着,这药能让你放松……”陈安轻轻诱哄,只想要让程昱真的完全放开,向自己展现他奔放的一面。他从来都把他的软弱隐藏得很深,现下陈安已隐隐有些察觉,若是将程昱心中的脆弱逼出来,他一定会向他屈服。 早就应该知道的,程家人大多数天性善良,善良的人不免有几分软弱,从前他被他身上的光环所蒙蔽了,因此不知道如何去接近他的心,让凤升鸣抢先一步…… 终究仍然是记得凤升鸣抢先了一步,陈安只觉得自己时时不忘,刻刻都记,更是恨得牙根痒痒,想要让程昱变得淫荡,变得不像从前那个万人敬仰的武林盟主,最好是能够臣服在他的胯下,摇尾乞怜,恳求他的疼爱…… “……我以为……你是想做个大英雄的……” 程昱低声,断断续续地道,他此话已有些气音,喘息极重,他觉得自己的神智真的快没有了……强烈的空虚感、炙热的欲火,身子都好似在火里烧,什么意志力都被烧毁,什么坚持都能被摧残,只有悲伤慢慢酝酿出来。 “何必……如此……” 陈安眼眶竟似红了,有泪渗出,他抚上程昱的脖颈,泪水掉落到了一旁的被子上,转瞬不见,“何必如此?何必如此?!我也想知道何必,这一切种种,程昱,你记着,你好好记着,都是你弟弟害的,都是你害的,都是你们程家……还有那凤升鸣害的!!”他曾经难道没有雄心壮志?他曾经难道没有似水柔情?他有,他都有!可是这些人偏偏,能有把人逼入歧途的本事! 程昱已听不太清他说的话,他急切的想找个东西来缓和他的热度。不住地在床榻上磨蹭,尚且还残余的一分理智,只是不让他求陈安,而是贴紧床榻上尚未被体温染热的地方磨蹭——已顾不得被陈安看见,他快要疯了,如果再不让自己身体的温度降下来,他会死。 其实死没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意志力被摧毁,真正重要的东西被毁灭…… “升鸣……” 低低地唤着那个人的名字,唤着自己心底的名字,一瞬间这名字自自己口中出现,又入了自己的耳朵,竟带来些难以言喻的情意,“升鸣……升鸣……升鸣……” 看不见陈安扭曲了的脸,他垂眼不住低唤。 这世上,他的亲人,他的挚友,他的爱人,其实本也只剩下了一人。除凤升鸣外,再无其他。 第五十八章 “你竟然敢叫他,你竟然敢叫他?!”陈安本生出些后悔,为着自己如此对心上人,但听见他唤了凤升鸣的名字,嫉妒好似魔火一般将他点燃,忍不住就把程昱的衣服用力扒下他的肩头。 程昱低低呻吟一声,没有反抗,反而摸着自己,想要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再脱掉些……能全部脱掉,让他凉快一下就更好了。 “升鸣……升鸣……升鸣……” “你要他?你要他也没用,他现在不会来找你,能满足你的只有我!不许叫他的名字!”陈安恶狠狠地说着,宽衣解带,十分急速的要将自己脱光。 程昱抬起茫然似笼了层雾气的眼,瞧着他,又似乎瞧着他身后,“升鸣……” “我说了不许叫他!”似是气急败坏了,陈安探手就要去扯程昱的裤子。 “咚”地一声,出现在暗室里的人自身后将陈安打昏,期间一直对着程昱的眼,捞起了床上的他。 “昱弟?昱弟……” 程昱抱住了他,脸颊在他肩膀上蹭了一下,茫然道:“升鸣……” 怀中人几乎浑身滚烫,凤升鸣只骇得心惊肉跳,程昱肚子里还有孩子,若是陈安给他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药,害到了程昱和他腹中孩儿,那他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你没事吧……”他抱起人,想要将他抱出去。 程昱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镇定了一点,摇摇头,低声道:“不要……不要出去……” 凤升鸣抚着他的额头,道:“昱弟,别闹,你中了药……” “你……让人把……他……带走……我……忍不住,就在……这里……你……”再度而来的热潮将他神智淹没,再难多嘱咐几句,程昱主动勾住凤升鸣的脖子,亲着他的嘴角,不住在他脖子处蹭来蹭去,温热的唇蹭在他的脖颈、锁骨处。凤升鸣眼一暗,道:“你要我帮你解毒?” 程昱没回答,他在无意识地脱着凤升鸣的衣服。而且也没有神智去回答。 凤升鸣抱着人遮掩住他,唤了人来将陈安抬走,那暗卫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凤升鸣将机关关闭,大门合上。 程昱靠着他喘着气,低低地沙哑道:“我想要……” 喉头动了动,想想程昱现在的孕期,凤升鸣肯定了他能够承欢——实际他早就知道程昱什么时候能够承欢,但从没想过真的能和他试试。 根本无法拒绝,将人抱起压进床里,印上他的嘴唇。 程昱主动地张开口,与他的舌尖绕在一起,凤升鸣从外头进来,因此身上还带着些冷气,蹭上去很舒服。四肢几乎都缠绕上了他,程昱边与他唇齿相濡,边有眼泪从眼角滑下。 凤升鸣揩去他的泪水,道:“怕?” 程昱不回答,而是道出了他担忧着的,但现在已不知道为何要担忧的话:“别伤了他……” “……陈安?”凤升鸣的声音顿时冷了下来。 程昱喃喃地道:“我的……肚子……” 第五十九章 程昱心中有他,也有他的孩子。凤升鸣眼神几变,狂喜几乎压也压不住。把程昱的衣服尽数脱了,亲吻落在他的面颊上与唇上,指尖碾磨玩弄着他的乳尖,程昱喘息着,主动地脱了自己的裤子,腿缠着他的腰,手掌甚至钻入他的衣襟抚摸他的身体。他的动作完全是无意识的情况下做出来的,但他的手抚摸过凤升鸣的身体时,所带来的刺激却不是一点半点。 “程昱……” 喑哑得几乎要渗出墨来的音色,暗藏了说不出的汹涌欲望。 柔软的唇印在脱去凤升鸣衣服后露出的肩膀上,低低地催促,“快一点……我要,啊……快一点……” 迷蒙湿润的眼,不复往日冷静自持的面容泛着微粉,唇带着与他接吻时湿润了的唾液。 有一刹那间几乎被诱惑得失了声,凤升鸣嘴边露出一丝笑容,道:“好,昱弟,你腿张开些……” 乖顺地听从他的话,将腿张开,甚而无师自通地自己抱住了自己的腿,凤升鸣握住他腿间翘得高高的欲望,饶有技巧的抚弄。 “嗯……”呻吟缠绵又好听,听在耳朵里,几乎是往欲火上再浇一层油。 程昱掐着自己的腿,挺着腰想将欲望主动摩擦过他的手心。 凤升鸣喉头动了动,沾了程昱泄出一些的液体摸到他臀间,湿润透明的液体在腿间抹开一道晶莹。 “快点……快点……怎么这么慢……”身下人仍旧在催促,被欲火烧得难熬。 凤升鸣差点按捺不住直接上了他的冲动,程昱现在已忘了自己肚中的孩子,两条分开的腿不断得去蹭他,还时不时绕上他的腰将他按近自己。 “再等等……很快的……很快……” 声音几乎已经沙哑到听不出来原音。凤升鸣往他后穴中塞入两根手指,略有些意外得发觉穴中很是柔软,忍不住般多塞了几根。 “啊……哈啊……唔……” 修长的手指在穴内搅动,时不时曲起手指抚摸颤抖的内壁。程昱臀部轻轻摆着,希望手指头能够磨蹭到穴内不同的地方,他很热……热得要命,这手指虽然不算冰凉,但是却好像有魔力一般,不让他那么难受,反而会让他舒服。 “那我进去了?”凤升鸣问了一句,虽然是问话,但是他其实也没准备等程昱的回答,程昱的腿还绕在他腰后不断地按近他,分明不会拒绝。 程昱连连点头,不住发出渴求地“恩恩”声,凤升鸣解开下身衣服,含住程昱胸前一颗胀满的乳首吮吸,一手搂住他的腰,将自己抵在那湿润的小口上,坚定侵入。炙热的内壁裹住了他的欲望,好似饥渴了几百年般要命得蠕动、吮吸。 销魂蚀骨的快感直冲脑门,还未入得半根,口中竟吮吸出了一些东西,凤升鸣一愣,松了程昱的乳首,竟见上头有白色液体流下,而自己口中液体,竟也是有乳香。 程昱……能产奶? 第六十章 知道程昱是个男子,这身子的胸部也不鼓起——孕期只是稍微鼓了一点,吮吸他这处无非只是情趣,并没真的想吸点东西出来,这也可以算个惊喜。 这么想着,凤升鸣却仍以为自己在做梦。 胸部先前一直涨涨的,但程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根本没往那方面想——且不说他想象不到双儿孕子这处也会鼓起,就是普通的女子,他也会以为,那是等孩子出生之后母亲才有奶水的。 乳液被吸出过身体后,身体就好似记住那快感,没有神智下,也就不觉得羞涩,程昱抱住紧盯着他那处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凤升鸣的脖子,将他压下来,主动将胸口凑近,挺着胸将乳首贴近他的唇,道:“痒……你吸一吸……帮我……” 心上人如此大胆得邀请自己,凤升鸣立时一口咬住那乳尖,狠狠吮吸,香甜的乳液沁出,含在了嘴里,下身性器一个使力,插入程昱的身体。 程昱抱着他的头拱着身体尖叫。有半晌恢复了神智惊得一下子开始挣扎反抗,凤升鸣抬起头,含着乳液吻住他的嘴唇,将乳汁喂了过去。 尝到自己自有记忆以来从未尝过的滋味,程昱微微颤抖,脸上浮了一层红。他的神智因交合故已清醒了一点,对于他这样从小就被训练的人来说,清醒的这一点已足够他思考一些事情,比如说,现在的情况是如何得羞耻…… 凤升鸣捉着他的手腕按在他脑侧,将乳汁喂了大半过去,亲了又亲程昱的嘴唇,低声道:“昱弟……好吃吗?” “不……不要叫我……” 闭着眼睛,几乎连话也差点羞得说不出来。唇里浓郁的奶香,令他困窘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竟然会有这一面……而且还被凤升鸣看见了,淫荡放浪,竟……会求他吸自己乳首。 “昱弟,情人之间,这些都是常事。鱼水之欢……” “不要……不要说……” 浑身几乎都战栗起来,身体完全敞开任由另一个男子掠夺,这是怎样的滋味?程昱从前想都不敢想,并且他现下竟还是怀有身孕的! 凤升鸣这个……混蛋!那么一瞬间,程昱少见性得鼻子一酸想骂人。若非他,他怎么会落到现在这步田地?都是他,都是他!竟将他拉下这趟浑水,要与他纠缠一被子。 原本他会和个女子,幸福快乐得生活在一起,现下他却被这混蛋害得心神不宁,坐卧难安,难以拒绝,不忍拒绝……不想拒绝。 怎么就变成如今这样,拒绝不了? 抱住了身上的人,努力压抑住自己的羞耻,程昱压低声音,睫毛颤抖,却是又道:“你快一点……”体内的大东西未曾发泄,撑得他难受,真正是希望他能动一动,哪怕不舒服,那也比现在舒服…… 何况他知道,之后大概是会舒服的。 凤升鸣忍不住笑了,这恐怕是他从爱上程昱以来笑得最开心的一次,并且仗着程昱看不见,明澈凤眸中尽是愉悦与深暗。“好,我快一点。” 第六十一章 粗重的喘息,克制不住的闷哼,巨大的冲击力每每将炙热粗硬的性器完全插入他的体内。菊穴几乎被捅得翻出里头的肉来。几次想要搅紧那处,都做不到,他后穴已被干得湿软,只会谄媚得吮吸入侵者,根本无法如他心中所想般坚持一下“高风亮节”——只要不叫得那么淫荡这点愿望都不满足。程昱掐着凤升鸣的手臂,几次都忍不住叫了出来,最后却是有些畏惧同为男子的凤升鸣的侵略——怎么能那么用力那么快? “你……小心点……孩子……”几乎是在忍住叫床中挤出这句话。 程昱满头的汗,看上去有点辛苦。然而汗水粘黏着墨色的发,眼睫颤抖着露出里头被欺负出来的湿润,还有身体诚实得微微迎合着他的插弄,这些无一不在诉说程昱的口是心非。何况他全身颤抖,显然是被直冲脊髓的快感给弄得战栗了。 凤升鸣笑了,低哑的笑声好似故意勾引人,程昱面颊更红了一些,感觉到凤升鸣越插越用力,还想提起他的腿让交合处现于他面前,闭上眼,又不甘心得闷哼着道:“别……唔……别戳到孩子……” 凤升鸣在他唇边亲来亲去,眼半垂,低声道:“不会戳到的,不过……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着我怎么要你的,我就轻一点。” 程昱怒打了他的肩膀一下,略带着哭腔似的呻吟道:“你再这样!”这个混蛋! 凤升鸣揉着他一边乳首,挤出些白液,舔去后又吮吸出一些,强硬地喂进程昱的嘴里,抬高了他的腿,掰开他的臀丘将自己没得更深,含着他一片唇道:“我就是要这样,你不准备从我,还想让我给你解毒,之后拍拍屁股跑个没影,吃干抹净了就不认账,我现下要点利息,总不过分……” 程昱又羞又恨,几乎要恼羞成怒。凤升鸣与他相交已久,哪会看不出来他这般关心孩子之前又口里唤着他的名,根本就是准备相从了?现下却故意拿这话挤兑他,还要占他便宜。 大大分着程昱的腿,凤升鸣控制着角度不动到他子宫处,不过有时情热,也忍不住擦了边球。 毕竟是在体内。 程昱被上了不到半刻钟就觉出奇异的滋味了,孕期时的身体似乎更加敏感,要命的是,还会有怕他伤到孩子的顾虑。 “升鸣……让我在上面……行不行?” 几次好似又被戳到了肚里擦过了子宫,程昱吓出了一身汗,后穴搅紧了凤升鸣阻碍他的动作。凤升鸣被他缠得欲根更是突突跳动,胀大一圈,直把程昱撑得皱着眉头咬唇低吟。 他以为方才听见程昱所说的话是错觉…… “昱弟……你说你要在上面?”凤升鸣此话中已透露出惊奇。 程昱说出这话实际已是厚着脸皮,被他再一问,忍不住又打了他一下,咬牙切齿道:“你再这样弄,孩子都被你伤到了!” 凤升鸣揉着他的耳垂,直将那里揉红了,方才暗了眼,同意他这般恳求,“好,我让你在上面。” 托起程昱的腰,自己翻了个身,也不将性器从程昱体内抽出,凤升鸣便这样,让程昱坐在了他的身上。因重力故,性器没得更深。 虽然能自己控制着身体避开子宫被戳到的抽插,但程昱仍然因这过深的进入打哆嗦。 太深了…… 第六十二章 坐在了男人的性器上,好似被插在铁叉上的鱼,程昱被撑得难受,忍不住抵着凤升鸣的胸膛抬起些屁股。 凤升鸣不住得微微挺着腰,时不时将性器全部进入他的体内,程昱手臂发抖,练武练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觉得这样撑着身体是如此得难耐。虽说自己将屁股抬起了,可是凤升鸣捉着他的腰,不让他抬起太多,每次进入还是插得好深。 他长那么大做什么?撑死他了…… 眼中蒙了一层雾,“你……可不可以……出来一点……”程昱咬着唇,额上一层的汗,汗水流过眼角,琼花般的容颜沾染了情欲,直看得凤升鸣喉头微动。 这般情欲横流的模样——程昱展现给他的,他渴望了多久?真到这时候,他反而更加渴望让程昱展现出更私密的一面…… “你可以自己动。想进去就进去,想出来就出来……” 不动声色得看着他们俩的交合处,衣裳下摆虽然遮住了一些春光,但是程昱的大腿还是几乎全裸,臀部紧贴着他的胯部,私密处吞吐着他的欲望,虽然看不十分真切,但也诱惑得要命。 程昱动了两下,胀胀得难受。与湿滑的肠壁相比略显粗糙的欲望周身擦过体内时,强烈的快感几乎将他灵魂都击中,喘息急促了起来。 身下人是故意在为难他。凤升鸣是在故意逼他。 若是他今次真的做出什么过于羞耻的事情,只怕日后会被他当“把柄”一辈子…… 若真打算与他做夫妻,再亲密的事情也是要做的。心中这么想着,却仍是觉得有些羞耻,毕竟如果他不是坐在凤升鸣身上,只要闭上眼睛,就算凤升鸣对他做多么异色的事情,他也可以当不知道。 可是现下却不能当不知道,程昱心中有些奇怪的感觉,还略有些不服气,他这边情欲蠢动,几乎无法自持,凤升鸣却能够好整以暇地躺着,还说什么让他自己动…… 又动了两下屁股,将凤升鸣纳入了体内,程昱含含糊糊地,不住地道:“就这一次了……就这一次了……” 凤升鸣耳朵尖,听到他的话,程昱没有瞧他,但却咕咕哝哝好似无意识地道:“以后再不会这样被欺负……我要和……更好一点的人在一起……” 凤升鸣沉了脸,道:“昱弟……” 程昱动着臀,干脆抛弃了羞耻,不断调整姿势让体内的肉棒戳到舒服的点上,受得了时就动动,受不了时就停下,停停动动……直磨得凤升鸣手上经络都要爆出来。此刻程昱心中满是赌气。一点也不想让凤升鸣得逞,并且还想说点什么话刺激他一下。 他与凤升鸣从小一起长大,可说是很少对他使性子。偏偏他要做出人生中最重大的决定之一时凤升鸣要这样逗弄他,这样坏的人,怎么能让他轻易得逞? “唔……啊……好舒服……”迷蒙着眼,抬起头舒畅的喘息,程昱神智略有些迷离,不知不觉露出一个微笑。 “升鸣……” 凤升鸣看着他的笑,似乎已怔住。 程昱笑容放大,道:“如果我带着孩子跑掉,你会不会生气?” 第六十三章 凤升鸣慢慢捧住了他的臀,揉了揉,沉声道:“你准备不管武林了?”他才不信程昱这般放得开手。 程昱自己颠动身子,玩得舒服,闻言含含糊糊地道:“武林丢给你……” 好家伙,竟这般理所当然。 凤升鸣气得咬牙,狠狠一挺。 性器将程昱贯穿,逼出他一声高昂的尖叫,身子一软趴下抵在凤升鸣胸膛上,低声不住呜咽,凤升鸣早已忍耐许久,只是忍着想要逼他讨好自己,现下也不准备忍,捏住那两瓣暖玉般的臀丘掰开,不但不住揉捏,还不断将自己插进去抽出来……又快速又猛烈。 “啪啪啪”撞肉的声响,几乎响彻了整个暗室。程昱的眼立刻被泪水浸得像乌黑透明的琉璃珠般,被肏得颤抖着求饶:“受不住……升鸣……啊……我受不住……” “我看你舒服得很。” 仗着程昱的腰臀都被自己掌握在手里,并且又被春药折磨得没有力气,凤升鸣几乎将他撞击得飞起来。 因重力之故助纣为虐的性器,直把程昱逼得求饶不住。 他捂着肚子低叫,可怜地道:“小心孩子……呀啊啊……不要……小心孩子……” “孩子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娘亲会如此浪……”眯了眯眼,微微起身将程昱揽进怀里,咬住他的乳尖又大口吮吸出了他的乳汁。这汁液如此香甜,竟让他恋恋不忘。 奶水吮出身体的感觉十分刺激,几乎刺激得程昱差点射了出来。 凤升鸣捏住他抖抖索索蹭在两人身上的欲望,低声道:“昱弟,你说以后都留在我身边,任由我疼爱,任由我肏……你发誓,只要你发誓,我马上就放过你。” 程昱被他捏得难受,不住扭腰并且伸手想要解脱。 凤升鸣每次都将他的防御弄得牢牢的,不让他有机可趁弄开自己的手,几乎是有些恶狠狠地道:“你答不答应?” 程昱死死咬着牙关,眼泪都从眼中滚下来,但就是不肯出声答应。 凤升鸣直起上半身,搂住他的腰,将他的肩背也一起抱住,整个人都搂进自己怀里,凶猛得抽插百来下后,射入他体内。 程昱呜咽一声,咬住他的肩头磨了磨,半晌后脱力般地松开,额头搭在他的肩膀上,开始低低哭泣。凤升鸣的手还捏在他那里,只在他泄出去后半晌放开。 欲根得不到最剧烈的刺激,虽然射了,却无法一时之间射完。断断续续的精液喷射,直逼得他在高潮中徘徊不去,好似浪中的小舟,不断被击打,却无法停下。 “程昱……” 抱着人拍着他的背,好似安抚轻哄一般…… 真的把人欺负哭了,凤升鸣心中有些快意,同时又有些心疼,不住安抚。程昱克制不住的抽噎,心中却不住地想着:日后与凤升鸣真的在一起,他那般急色,那般不知羞,他却该如何是好? 万万不能长了这样的风气。否则他总是这样欺负,他才不愿意同他有鱼水之欢。 第六十四章 浮云山庄的暗卫竟将陈安制住丢到了地牢里! 刘叔本就暗自注意着凤升鸣与程昱的一举一动,虽然无法事无巨细得看着,但是他们大致的动静还是了解的。 暗自骂了一句陈安,骂他一点脑子也没有,不知道事情轻重就直接约了“程朔”去交谈。如果那“程朔”其实就是程昱,他这般去问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而如果“程朔”真如他们所想般是程朔,这般去问简直就是打草惊蛇! 蠢材!! 真是一点脑子都不动! 不住地在心中骂陈安,刘叔尾随着暗卫,等他们走后才想入地牢,那地牢看守并不严,凤升鸣发现陈安跑走后,便不再在这里派什么人手,大部分人手都被派去待客巡逻了。而暗卫也只留下了两三个。 刘叔没想着救他出来——现下陈安才刚被抓进去,若是他去救,只会连自己一起暴露。 想了想,仍然觉得凤升鸣入了那暗室有些蹊跷——刘叔也是知道那里有一个暗室的,当初程朔本差点弄死程昱囚禁陈安,其中作案地点就是在那暗室,刘叔曾经进去救过程昱。 陈安约“程朔”进去,然后呢? 程朔不是一直喜欢他的吗?难不成程朔想和陈安来点什么,但凤升鸣喜欢上了程朔,于是吃醋,把自己的情敌弄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刘叔暗自唾弃自己的想法,心中又是悲愤又是侥幸,希望真相不要真如他所想这般不堪。 凤升鸣是正义之人,正义之人自然是会讲义气的,他怎么会那样呢? 不过如果他真的和程朔害死了程昱,那现在这样公报私仇陷害情敌也没什么。 一直等四周的暗卫遁匿,刘叔才从另一间房间的暗道通到了那处房间。 浮云山庄许多屋子都是互通的,为的是不时之需。一般来说,知道这些秘密的,全山庄不超过五个人。其中有一个,就是他。 打开了暗室门,缓缓走进去。练过轻功的人可以一点声响都不发出来,而刘叔医术高超,更可以点了自己某几处穴位不让自己有任何被武功高强之人发现的可能。 走到暗室前,发觉里头有两个人,静静竖起耳朵,听见了里头两人这样的谈话。 “昱弟,疼么?要不要我再给你揉揉?” “你……你……” 沙哑了嗓子的那人显然是气得狠了,闷闷得不肯与他多说,“你走开。” 凤升鸣扯着他裹住自己的被子,好声好气地哄,“我不是故意那般……你也知道,陈安下的药那样烈,我可能是沾染上了一点……” 程昱在鼻子里哼了一声,显然不信。很久之前凤升鸣没吃春药,只是醉酒,那也是不要脸的话不断的说,说得他羞得都快没脸见人了。 凤升鸣于是又道:“你不想理我,可是之前又唤着我的名字,昱弟,你是喜欢我的。” 程昱不答,但是把脑袋藏入了被子里。 凤升鸣抱住了那团被子,连同程昱一起抱入怀里,轻声问道:“怎么?你放心不下武林,又恐现在这幅身体支持不住,还有求于我,不管于公于私,从了我都没有坏处,若是你担心老盟主那关过不去,大可说我逼迫,或者是说天命如此,毕竟你能怀我的孩子,你我之间到了这样地步,却是难之又难的缘分。” 程昱在被子里沉默好一会,闷闷得道:“你总是有理……” 凤升鸣微微一笑,道:“因为你愿意随我的理。” …… …… 刘叔缓缓退了出去,一脸凝重,凤升鸣原来并未背叛程昱,他只是被程朔蛊惑,以为他是程昱,所以甘愿供他驱使……这是个好消息,也是个坏消息。 第六十五章 暗室外的那间房被围住了。 围住这屋门口的,都是奇兰教之人。他们身上不但有浮云山庄的令牌,还穿了浮云山庄的服装,更要命的是,他们还代替了轮班的守卫,守在这里。若是程昱与凤升鸣看见这些人的模样,一定会感觉到惊讶,这些人,没有一个是他们之前打入奇兰教遇到过的。 奇兰教教主,是个病秧子,传说中教主美得惊天地泣鬼神——只因为他的孩子美得惊天地泣鬼神,并且他一向不掺和武林纷争,由着左右护法玩武林。然而,教主收留了程朔后就失踪了,可是奇兰教中仍旧有一股小势力隶属教主,逃脱当初的歼灭,那股势力并未在武林中参与作恶,何况未免伤及无辜,正派之人未曾赶尽杀绝。 “你们不是庄里的人。”刘叔眯着眼睛,站在房门口,一脸戒备,“怎么?这里可是浮云山庄,无数武林中人都在此做客,你们若敢放肆,浮云山庄定让你们有来无回!” 他以为这些人是来接应程朔的,该死的,偏偏凤升鸣还被程朔迷惑了,这下子里外被攻,要通知那些武林人士做准备,不但如何通知成了问题,通知后如何解释也成了问题。 冷笑一声,见他们只站着不动,刘叔又道:“你们的主子倒是舍得下本,连自己也肯舍出去委身男子,这廉耻之心一点也无,不愧当年能做下那等不孝不义的事情!” 奇兰教之人仍然是站着不动,但他们却还是将这处团团围住。 刘叔暗自心跳加速,他想要激他们动手,如此不但可以惊动外围武林人士,还可以惊动凤升鸣,让他觉出蹊跷,只是这些人听了他这样讽刺的话,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自古以来成教派者,教众都是爱戴自己的主子的,自己主子被那般讽刺,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奇兰教教主已不在,教中高层人士,可说是只剩下一个程朔。这些人虽然与之前不同,想是并非在程朔手下而是残存的教主势力,但根据他了解的奇兰教教中规矩,教主既然不在,那程朔就是最大的了。他们一定会爱戴程朔。 “你不必如此惊慌。”先前以草根身份在武林大会比武台上暂时胜出的少年赫然在列,瞧着刘叔笑了起来,“我们来此不是为了做坏事。” 刘叔冷冷一笑,道:“被灭的邪教教众,在武林大会之时派人潜进大会,并且还伪装成普通侠士参与比武,如此大费周章,甚而还妄图迷惑武林盟主左膀右臂,你却告诉我,你们不想干坏事?” 那少年想了想,竟然点了点头,认真地道:“我们真的没有想干坏事。我只是听说一点有趣的事情,所以才来的,他们……”伸出手指了指奇兰教众,“他们虽然看上去不好相处,其实只是在山里呆惯了,一时之间适应不了,这次我们来,不是想要找茬,而是想知道先前得出的卦象,是否是真的。” 说着他拍了拍手,两个人将奇兰教程朔胁迫入教的几个人押了上来,“不信你看,我抓了他们,我是站在你们这边的。” “邪教中人,狡猾无比,不足为信。” 第六十七章 “不错,阁下带这许多人潜入鄙庄,若无什么企图,这般大费周章难道只是为了来逛一逛的么?”略显沙哑的声音却很稳,程昱从屋内踏步出来,身形修长,衣襟已整齐,但面色却有未褪的潮红,嘴唇微肿,泛着艳色,目光晶润。凤升鸣就在他身后,跟了出来。 刘叔乃学医之人,并且也懂点他们之间的事情,自然知道那是什么,见程昱说话稳缓,模样端正,正义凛然,暗道这程朔装得还挺像,分明极有可能和这些人串通好的,却要做这样一场戏。也许是为了继续迷惑凤升鸣。看他们装到几时,定会露出破绽。 “我是有企图。”望着程昱,少年绝美的眸中竟透出一丝欣喜,“看来他竟成功了,当初我放手任他发号施令,糟蹋我教,现在终于有了回报……” 程昱面色一变,听出他所指为程朔,不由露出几分难以置信之色,道:“难道你们奇兰教当初收了……收了他,是为了把他往歪路上带么?”若非入了奇兰教,程朔虽然下毒,但尚还有机会可以回来,否则程母也不会做主遣走了陈安。 少年摆摆手,无所谓地道:“盟主这护短顺带扣人高帽的本事可不低,都能与我二爹爹媲美。” 程昱脸上一红,略有些尴尬,他对奇兰教不太待见,毕竟亲弟弟折在里面,又加上奇兰教自己教众作恶多端,会有此揣测也是这少年所说太具有指向性了…… “既非故意,为何纵容他做出那些事情?没有奇兰教助纣为虐,他可在武林中掀不起这样大的风浪。若说你们非是故意,也难取信于人。”凤升鸣一针见血,毫不容这少年回避。 少年微微一笑,道:“这些年来真正的奇兰教早已不在了,算是隐退吧,我也没怎么管过名义上奇兰教内的事情,他入教可不是我的手笔,我只是在你武林盟联合准备攻打奇兰教时想要介入而已,毕竟那也是我的教……那个时候,令盟主的弟弟已杀戮众多,无可挽回,我本要将他处置,却没想得,发现了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 少年笑道,“盟主现在在这个身体里,一定很奇怪此事因何而起,为何有如此际遇,说实话,此等奇事三十多年前曾经发生过一次,作怪者不知所踪,留下的典籍七零八落,这些东西连我们都没发现,但未曾想,却被程朔发现了……” 程昱的手臂颤抖了一下,面色还是如常,凤升鸣只静静地听着,眉头却是微拧。“你倒是说说,这奇事来由?”真相近在咫尺,但听起来却如此荒谬,这样的事情,是人力所为?若他们不知道来由,只当是天注定的一场奇迹,那也不会生出如此荒谬之感。 少年示意左右退下,将陈安引来的其余奇兰教众也带下去,随即,目光流转,看向刘叔。 凤升鸣道:“刘叔迟早会知道这事,你现在便说罢。” 沉吟了一下,少年斟酌了措辞,道:“灵魂转换,玄之又玄,当年我先人还是武林盟主之时,曾被亲弟陷害入过绝境,听说是因为其弟不齿其对他的非分之想——其实是误会吧,那人为了报仇,投身当时的奇兰教教主,故意献身,却在当晚与二爷爷……咳咳……先人,转换灵魂,逃之夭夭,留他面对自己的敌人尴尬万分,他千方百计逃了出来,只在自己弟弟生活的地方找到一些小篆密文,零零散散记载了一些传说、仙术,据说是明见山的东西,纸张上甚至还有天净城的刻印,只不过,他虽然想要换回去,但是只得到了半本密文,而且弟弟不知所踪,很可能已经死了,没办法成功,为此,他一生都引以为憾。我们这些后人,一直想见识见识那本书,只不过书的前半部分大多数为时辰算法,只写了一点咒文,大部分都在后半本,这些年来教众在外找寻,以为当初先人的弟弟将秘籍藏入某个深山,哪想得就在浮云山庄中。” “你是说,阿朔……程朔他在庄中,就已得到了那本书,并且又在奇兰教里得到了另外半本,而且用了?” 少年抚掌道:“然也!不然你以为他为何那般残忍?我教中秘籍,练成后可化他人内力为己用,不过不一步一步实打实的练的话,遗祸无穷。他明知如此,还要抓那些人练功,手段凶残,不仅是为了之后走火入魔,还想要败坏自己的名声,等你变成了他,就可被极刑处死,到时候他以你的身份,再对你多加折磨,简直奇哉妙哉!~” 他说到这里,竟似有些兴奋,摇摇头,又有些可惜似的叹口气,“只是他没想到你动作那么快,刚好在规定转换的时辰前头来攻打奇兰教,其实就连我也以为,前盟主夫人故去刚满一年,你不会在她忌日那天动手杀生……” 程昱几乎快说不出话来,凤升鸣揽着他的肩,无声安慰,他才深吸了口气,好似有了力气,涩然道:“灭奇兰教,乃家母遗命。” 少年耸耸肩,道:“这个我不清楚,不过我还以为他死定了,他虽然吸收了许多人的内力,可是自己不过半吊子水平,别人的内力一时半会也用不了,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心软,没杀他,让他到了时间弄了这一出得了逞……啧啧,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对这样的人也心软,不过也难怪,毕竟他是你弟弟,你没坚守道义,罔顾那些受害百姓放了他,虽然传出去会被许多人痛骂不齿,但也情有可原……” 程昱未解释他其实没放了他,但是凤升鸣搅和的那一下,本也比为了兄弟情放走个恶人难以言齿得多,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无耻。 凤升鸣捏了捏板着脸的程昱的手,显然有几分讨好之意。 见他不反驳,少年略有些失望地道:“原来你真的……我本以为你是个……”叹了口气,“算了,不管这些,我特意选武林大会来此,乃是不久前得了一卦,卦上说我想知道的事情来这里就可以知道,刚好你们庄子里有个人溜出来给我们报信,我也就顺水推舟……” 程昱道:“如果你是想要那什么仙术密文的话,我可以发誓,我从来没见过浮云山庄里有这样的东西。” 少年摇头,道:“程朔既然会用,当然不会把东西留在浮云山庄,我所来不是为此,其实……我来这里是想问问你,冲云道长和无始大师是不是给了你两个锦囊?” 凤升鸣蹙了眉,道:“你知道?” 少年似是看出他的疑虑,笑道:“我没有探听你们浮云山庄的私密事情,也不想介入武林纷争,当年我爷爷……我先人曾经遇见他们得赠两个锦囊,只不过那两个锦囊被他心上人抢走了,他一直没看成……我也没看成,据说他们两人并非只赠送了一人,只不过别人我都没听说过,倒是你这里得了消息,从小到大,我一直想看看……咳咳,作为回报,我可以教你们如何替双儿接生。” 程昱低声咳了一声,不由与凤升鸣对视,两个锦囊,实际也不是什么大事。 刘叔瞧他们许久,却是道:“庄主,可否先予我一观?” 程昱点了点头,将锦囊递给了他。 刘叔拆开锦囊,细细看着。两个锦囊是不同人写的,而这字迹的确属于冲云道长和无始大师…… 刘叔面色古怪,脸色奇异得很,他以为这些人在做戏给他看,然而这戏虽然匪夷所思,但却十分真实,并且这“程朔”看起来也太像程昱了些……难道还真的是? 刘叔将锦囊递给了少年,目光中有一些类似新奇的神采,他瞧着程昱,道:“庄主,我去为你熬安胎药……” 程昱又轻轻咳嗽了一声,垂眼道:“有劳刘叔。” 这神态,这模样,的确是程昱。 刘叔一脸纠结,瞧着程昱的肚子,又想想程昱与凤升鸣之间的关系…… 终究是他们的事情,轻轻叹息一声,刘叔直接告退了,虽然现在这情形古怪了一点,但比起程朔与凤升鸣合谋害死程昱,现下的情形已不知好了多少倍。 少年拆了锦囊仔细地看,初始一脸认真,后来皱眉思索,再后面,却是恍然大悟一样,忍不住大笑,“哈哈!原来!原来如此!!”他笑个不住,几乎连眼泪都要笑出来,薄薄的一片纸也几乎捏不住,“……我说他们为什么不让我看,原来如此……” 程昱被他勾起了好奇心,凤升鸣拿回纸条,与程昱一起看,只见两个锦囊,分别写了不同的话,看起来也没有什么不妥。无始大师写的是一首诗,诗曰:春眠宿深枝,不觉晓夜迟。处处梨似雪,闻啼鸟音痴。夜来香盈袖,风雨声明之。花落犹不尽,知多少相思? 而冲云道长写的,却是一段话,上道:天循因果,命定姻缘,天赐良辰,命定良缘,如四时难违,此一遭后,风雨声明,骚客情明。 字不多,也不过是类似于神棍的忽悠,然而仔细一看,程昱几乎被气个半死。只见这纸条横着看,赫然是八个大字:天命,天命,如此风骚! (正文完) 番外一 大肚play 程昱的肚子一天天地大了起来,厚厚的衣服也开始遮掩不住腹部凸起,他已像揣了一个球一样,感觉并不是十分吃力,嗜睡的症状也一天天地好了起来…… 只不过,别的变化也是显而易见,比如说肌肉开始慢慢酸胀,腿也容易酸起来。习武之人本不该如此柔弱,只是程朔练武不久,又未曾打牢基本功,程昱怀孕时吃吃睡睡,身体圆润了一些,肌肉就慢慢消下去,估计等他生完,要练回从前那样,恐怕很难,程昱微微思量着,捏捏自己的手臂……已过习武最佳年龄,看来以后都打不过凤升鸣了…… 继续坐在亭子里发呆,话本已看完,酸梅也嚼得无味,那些女子生育,原来过程竟然如此难耐。 凤升鸣几乎包揽了一切事务,不肯他经手,刘叔总在为他弄药膳,调理身体,让他能够生出个健康的宝宝。身为医者,他倒是对程昱怀孕没半分除纠结以外的奇异情绪,甚而还会叫他肚里的宝宝小庄主。 那少年——程昱想兴许是自己的堂、堂兄弟,他已知道他姓程,而他的那两个爷爷的身份,他也大概知道。周围的人都很有默契,很有默契得等孩子出生,并且准备等孩子出生后,就谎称他是上天赐下来的。用那秘术换身体后,后代都会有一个胎记,与江湖传说中的天净城城里之花一致。他们都不想说这孩子是来历不明收养来的,连程昱自己也不想。虽此法有蒙骗大众之嫌,不过未免争议,如此也好。 再度嚼了一颗酸梅,门童就上报了有人拜访的消息。现下已是隆冬,武林大会开毕,奇兰教因少年之故灭教重整,不再有之前的乌烟瘴气,为了帮程昱接生,少年留了下来,不过他并不怎么出现,反而外头常常有人提早来拜年,求见他,他不能喝酒,也不能见客,基本都是凤升鸣代替他。 “来者是谁?”程昱问。 “是徐姑娘与她娘亲。”童子仔细瞧着程昱的神情,又想起徐莹含羞带怯的模样,不由好奇道,“盟主,你要去见吗?” 徐莹对自己的心思程昱清楚得很,然而她未直说,他也不好明着拒绝,本来想自己终会成婚,可是现在与凤升鸣在一起,就算成婚也不可大张旗鼓让她知晓。拖下去不是办法,看来得婉拒。程昱想着要快刀斩乱麻,站起身,微有些重量的肚子迫他无法挺直腰板,猛然想起自己现在的尴尬处境,低咳一声,道:“你去找一找二庄主吧,我身子不适……” 童子忽闪了大眼睛,大红夹袄裹着的软乎小手捏了捏程昱放在桌上的手背,在他微愣的神情下,道:“盟主和二庄主是夫妻吗?” 程昱微微睁大眼睛,道:“你知道什么是夫妻?” 童子道:“上次见他扶着你,你又大着肚子,我娘说,夫妻才会有小宝宝……” 程昱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又很快掩去,拍拍他的小脑袋,道:“我们不是夫妻,我们是……朋友。”关系很近的朋友,在心中补充。 “真的吗?”童子眨了眨眼,弯了眉眼嘻嘻地笑,“原来朋友这么好,以前听人说我都不相信,以后我也想要有好多好多朋友!~像盟主和二庄主一样。”摇头晃脑和程昱说了声告退,他一蹦一跳地跑走了,显然很开心。 程昱抚着肚子,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想想自己未来的孩子,心中又是期待又是欢喜,同时又想到了自己与凤升鸣的亲事……虽然不能昭告天下地办喜事,不过亲也得成一成,还有这肚子,长得也太快了。他有时恐慌着,怕到了时候,孩子太大生不出来怎么办? 到了午时,又至午睡时间。回到屋里,门窗紧闭,屋里的地龙一直烧得很旺,并且因热源在地下,房里不会有丝毫烟火气,地上铺了层厚厚的探子,踩上去脚底都觉出热来,在这里头穿厚衣,反而过热了。未免他受寒,凤升鸣做了许多准备。 将厚衣脱了,洗了手脸,程昱看了会书,就准备就寝,已至午睡时间,而冬季身子更易困乏。 温暖的地方,程昱睡得很沉,唇忽地被印上、被热情袭击的时候他毫无所觉,但当衣服被解开,两颗茱萸都被色情玩弄的时候,他睁开了眼睛,推着钻入他被窝的人。 “你……唔……唔……!”被吻住了唇,堵住了话语,程昱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他推开,抹着唇边流下的晶莹,吃惊道:“你干什么?” 凤升鸣墨瞳长眉,灼热地瞧着他,身上还带着些许凉意,但他褪去了外袍,里头还是温热,并不将凉气过到他身上,“昱弟,我想要你。” “你发什么疯?我肚子都这么大了……你……你……” “我问过刘叔,他说可以。” 程昱的脸腾地一下红成了个煮熟的虾子,咬牙挤出一句,“你刻意去问他这种事?” 凤升鸣道:“都有孩子了,自然什么都做过了,他也知道的,”边说,他边将温热的手探入程昱的裤子里,手掌覆盖上他的大腿,摸着大腿内侧细嫩的肌肤。 敏感处被挑逗,程昱身子顿时一僵,抓住他的手就要弄出去,凤升鸣注意着不压到他的肚子,同时也不容他拒绝地将他衣襟大敞开来。 “住……住手……” 凤升鸣将头颅埋在他胸前,去含他的乳尖。 程昱面红如血,几次挣扎都怕动作过大伤了孩子,只能任由他调戏…… “你怎么……你怎么这么急色,连几个月都等不了吗?” 番外一 大肚play (二) 咬着那微微鼓起的香甜乳肉,凤升鸣吮吸着,甚而发出了咂咂的声音。 浓郁的乳汁从乳尖中被吮吸出来,那人还不住得摸他私密处,滚烫的体温灼烧着自己,形势危险无比,一触即发,程昱微紧张地道:“你……你如果实在忍不住,不要做到最后……” 凤升鸣抬起头看他一眼,深邃的眼勾人似的令他愣住,好半晌,凤升鸣凑近他,将唇贴近他的脖子,不住摩挲,喑哑着嗓音道:“可是……我就是要做到最后。” 这混蛋!程昱气极,还来不及反抗,凤升鸣就双手穿过他咯吱窝,将他抱到了自己的身上。被迫坐到了凤升鸣身上,凤升鸣将他裤子脱了,微微笑道,“就和上一次做一样,你自己动,这样就不会伤到孩子了。” 程昱咬牙切齿道:“万一伤到了怎么办?” 凤升鸣想了想,道:“你小心点,就可以了。” 说着,他将自己裤子褪了,释放出挺立灼热的欲望,色情得蹭着程昱的臀缝。 程昱浑身战栗,被他的热度给烫伤,几次都撑着手臂,想要站起来逃开这奇异的困境。 凤升鸣在他腰上捏了一把,立刻令他腿软得坐回他的身上。 程昱被欺负得整张面都红了,孕期是特别敏感的时候,何况他就算不敏感的时候,要用这骑乘的姿势,眼睁睁地看着身下之人与自己结合,还都由自己主动,投怀送抱,那也羞煞了他,“等我生完……等我生完好不好……”他此话已有些哀恳。抱着肚子,不想让肚里孩子受到颠簸。“等我生完,我……我随便你怎么样……” 说到最后一句,程昱的脸几乎红得不能再红,这样“任人施为”的承诺,简直无比淫靡无比放浪。 凤升鸣定定地瞧着他,双眼又深又亮,双手捏住了他的臀,揉了揉后掰开,与自己的性器不住摩挲。饱胀的龟头不时得戳到他菊穴口里。 “急色鬼!混蛋!” 知道他是一定要做这一遭,程昱忍不住开骂,在他身上打了两下,凤升鸣挺腰顶开他敏感而又饥渴的后穴口,轻易得没入深处,插入程昱的身体内部。 “啊……啊啊……唔……” 皱着眉咬着唇,程昱一手抱着肚子,一手撑在凤升鸣身上想要延缓他插入的深度。 凤升鸣握住他的腰,慢慢往下按。程昱阻止不了,难耐的钝痛传遍全身,眼眶微红,瞪他道:“会痛的!” 凤升鸣捏了捏他胸口处红艳的乳头,道:“等会会爽的,昱弟,我会让你爽翻天去。让你扭着腰求我干你干得更厉害。” “你……给我闭嘴……”大为羞惭他不知廉耻没有节操的话,程昱十分紧张,后穴吸吮吸搅得他更加紧致。 凤升鸣闷哼一声,额上微微出汗,瞧着程昱这副羞耻模样轻轻一笑,好似玩味一般,“很有感觉,对不对,昱弟?” 轻轻挺着腰,将程昱一声又一声的呻吟逼出喉咙,待到他后穴被干得松软湿润,凤升鸣渐渐就加大了力度,大得几乎连摩擦水声,肉体拍打的声音都响了起来。程昱在他身上起伏颠簸,捧着自己的肚子不断摇头,求道:“会伤到孩子的,会伤到孩子的……” “不会伤到的,别怕。”轻声安慰,一手握着他的腰,一手却去摸程昱的手臂一直摸到乳尖,将里头的奶水挤出来,让它自然而然流下胸口。“你看,怀了孕你就更骚了,肚里的孩子都知道你骚。他会成全你的,让你的身体骚到伤不到他……” 程昱“啊啊”地叫着,不断摇头,捧着肚子想要压下自己的委屈。怀孕到这个时候,他的情绪会更敏感,更容易被负面情绪左右,先前凤升鸣对他十分好,虽然因着浮云山庄的缘故要接待外来拜访客人而不能多陪他,但他还是能调节自己的心情。 现下他却说他骚…… “啊……呀啊……唔……啊……啊……” 好似要到极限,凤升鸣抽插不过十来分钟他就已受不住,泪水流了满脸,不断捂着自己的肚子求饶,“升鸣……升鸣……升鸣……” 湿软的后穴饥渴得包裹着入侵者,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令他享受此时无与伦比的快感,但虽因极致的恐慌引发了极致的快感,他还是不敢享受,他肚子里有孩子啊! “求你……我以后什么都答应你……以后……以后再做好不好……” 听他语中尽是哀求,似乎真的欺负过了头,虽然这样的姿势很难伤到孩子,不过……轻轻叹一口气,凤升鸣直接将程昱的腰抬起悬空,固定着不让他动弹,起身坐起抱着他的肩膀,调整了角度快速得抽送。 迅猛得攻击令程昱咬住了凤升鸣的肩膀,几乎麻痹脑浆的快感一波接一波,每一波都要比上一波还汹涌澎湃。喉咙中不住地发出唔唔声。手仍有一只捂着肚子。每次戳入,都避开了撞击到另一边的子宫,每一次撞击,都撞到了令他浑身痉挛的点上。在凤升鸣紧逼的进攻下,程昱竟不由自主得摇晃着屁股,迎合了一会。 眼中色彩几度明灭,凤升鸣咬着牙,却是强忍住将他压倒在床更狠更用力的进攻,在他耳边低声地道,“你下次再跟别人说和我只是朋友,我就让孩子看看你能骚到什么程度!你在朋友身下也能这么骚?” 话说着,凤升鸣却也不卯足了劲地做,将程昱插射了一次,迷蒙着双眼时,就不再忍耐,把欲液射入了他的身体……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宇宙无敌帅气凉。】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